探王妃偶遇安乐王(1 / 2)

“豆公公怎么在外头站着,这天儿多冷啊。快进来喝杯热茶。”迎春瞧炒豆儿这样,应是在门口候了许久了,忙招呼他,又陪礼,“这门房的人也不晓事,不知道请您进去,倒累您在外头受罪。”

炒豆儿下晌便出宫来了。从天亮等到天黑,一双脚冻得发麻,却不敢抱怨,只错开一步恭敬跟在迎春后头,陪笑道:“夫人别怪他们。他们倒是再四请了,是我自个儿不进去的。哪有主人不在就随便进人家门的。”

“豆公公太客气了。”迎春对这炒豆儿还挺有些好印象的。她原在红楼中读到过宫中太监向贾家长期勒索巨额银钱的情节,故本也有些心理准备。每回炒豆儿过来送信传话,迎春都有孝敬奉上。

可炒豆儿愣是一次也没要,且回回来都客气有礼,从不因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就狗眼看人低。

迎春将炒豆儿让至花厅内坐了,又教下头的人奉茶上来。

炒豆儿连声道不敢,也不坐,只往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恭敬奉与迎春:“这是我们王爷给夫人的,请夫人过目。”

他见迎春接了,又道:“我们王爷说久不闻夫人回音,教小的今次务必要将信亲手交予夫人,并拿了夫人的回信儿才许回去。”

迎春听了难免有几分心虚。她这几日皆泡在北静王府,炒豆儿白日送信来遇她不见,便将信托给门房。

可迎春每日忧心王妃的病,回来见了信也没心思瞧。那安平王事儿多话也多,一两日便要来信一封指导迎春制冠,到如今也积攒了有厚厚一沓未看了。

毕竟是大主顾又收了人家大笔银钱,迎春也觉此番太怠慢了人家。又听那炒豆儿如此说,便忙将手内的信笺打开瞧了。

只见这信通篇都在斥责迎春拿了钱不办事,竟敢去信不回,对上不敬……

迎春不由哭笑不得,想了想便铺陈笔墨,给安乐王回了封信。

她先为自己的怠慢道了歉。又向安乐王请罪说因突遭了变故,怕是无法完成他请托,所收定金也将悉数归还。

迎春又想这安乐王与北静王妃也熟识,干脆将“遭变故”改成了“侍北静王妃疾”,免得这安乐王以为她是随便找由头搪塞他。

将信阴干了墨迹交与炒豆儿,迎春又道:“公公少候。”

转头教司棋将那收的那一百锭金子的定金拿来,一并要炒豆儿拿回去。

炒豆儿哪里肯接。这钱他要是真敢拿回去,他们家王爷指定会骂死他。

迎春见那豆公公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得罢了,想着改日亲自进宫一趟,将金子当面还给安乐王也好。

翌日,迎春照常往北静王府去。待到了王妃处,正欲进去,门口的小丫鬟却过来对她低声道:“贾夫人,安乐王正在里头瞧我们王妃。”

迎春点头,一面想这安乐王动作倒快,一面也压低声儿对那丫头道:“我先去花厅,等王妃会完客我再过来……”

“进来!本来能吃了你不成?”迎春还未说完,屋内便传来一道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迎春不由一哂,这个安乐王,是顺风耳不成?

她知道这位爷一向是个不拘礼节的,虽顾着男女大妨,不过想着现屋里有王妃在,也有伺候的人,她便也不矫情,抬步进去。

一进屋,便见那安乐王老神在在地坐在自个儿的木头轮椅上。王妃则倚坐在床上,背后靠着面大引枕。

迎春见她梳了头挽了髻子,身上也换了见客的衣裳。

时人讲究礼仪规矩,就算病重也不能蓬头垢面见客。是以迎春倒不大希望太多人来探王妃的病,否则来个人就要换衣服梳头的,实在是折腾病人。

迎春向二人请毕安,便走过去仔细瞧了瞧王妃的面色,柔声道:“今儿瞧着倒好些。累不累?不若躺下歇会儿?”她瞧了瞧安乐王,又道,“王爷……倒也不是外人。”

安乐王自迎春进来后便阴着个脸,跟谁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这会儿却莫名被迎春这句“不是外人”取悦到了,且他也不想王妃受累,便难得附和道:“很是,大姐姐别拿我当外人。弟弟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劳累病人的。”

北静王妃点头笑道:“也好,如此我便失礼了。”

“大姐姐请便。”

迎春闻言便同月兰一道过去给王妃卸了发髻,又撤了引枕,扶她躺下。

安乐王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直楞楞瞧着。幸而迎春和王妃都当他是小孩心性,也不在意。

“你好生歇息,我们便先走了。”迎春知道这王妃夜里咳得厉害,身上又不爽利,压根也睡不好。安乐王在这儿她也没法安心休息,便想着赶紧将这碍事之人带走,别扰了王妃补眠。

谁知王妃却摇头道:“昨儿夜里咳嗽好些,倒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还精神。你们既来了,好歹再坐会儿,咱们说会子话。”

她如今身上虽难受,但却不及心中之万一,清醒时倒想着有人在身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