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2 / 2)

请进屋内。而后,他定定看了时墨几眼,突然开口道:“时二公子此番拜访,可是为了华俸姑娘?”

时墨恭敬行礼,客气道:“齐大人心如明镜,自然凡事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齐术垂头一笑,开门见山道:“你们二位对我皆有救命之恩,我自认有恩必报,你只管开口就是。”

时墨神情严肃地看向齐术,缓声道:“时宣婚宴之日,还望您能拖住时宣,将他灌醉。”

齐术微微一愣,未料到竟是如此请求,不解道:“仅仅如此而已?这又是为何呢?”

时墨薄唇微抿,不欲将计划全盘托出,只含糊道:“因为,若时宣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便自然分不清所视之人究竟为谁。”

齐术缓缓张口,脑中飞速转动,电光火石之间便隐隐猜出了一些关窍。

他恍然大悟地颔首,不再多问,爽快答应道:“无妨,我自会多多为时宣劝酒,就当是替宁辰安多敬几杯了。”

时墨了然一笑,再次行礼道:“在下替华俸多谢齐大人相助之恩。”

齐术微微摆手,笑着应下了。

时墨原想就此告辞,却在转身前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回首望向齐术,问道:“我还有一事好奇,不知齐大人可愿为在下解惑?”

齐术眨了眨眼睛,欣然道:“无妨,问就是了。”

“在观月山庄的堂食处,您如何一眼看穿了华俸女扮男装的身份?”时墨诚恳发问。

“啊,这个嘛,”齐术为难地皱了皱眉,抬手抚了抚脸颊,迟疑道,“此事说来话长……”

时墨端正站直,一脸和善,语气恭敬道:“您慢慢讲,我洗耳恭听。”

齐术揉着脸腮,回想了片刻,娓娓道来:“那我言简意赅吧。我尚在孩童时,曾与同窗们偷溜出书堂玩乐,有几次恰好碰上了女扮男装的华俸姑娘。虽然我与她并不熟,但大家上树掏鸟蛋时,她颇具好胜心,为了霸占鸟窝,逢人就咬,好不威风。”

时墨:“……啊,原来是这样。”

齐术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脸颊,一脸的心有余悸,啧啧道:“喏,我这块皮肤,当时被她咬了一口,留下好大一块牙印子。不过多时,那块牙印就发青发紫,整整小半个月才消退,被同窗们嘲笑了好久。甚至因为这块牙印,被老国师发现了我逃课一事,狠狠责罚了我一顿。嗐,有谁能想到,一块牙印竟如此后患无穷。”

时墨:“……嘶,竟有此事。”

齐术摇摇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时墨的肩膀,温和道:“陈年旧事,让你见笑了。因着这块牙印,我对咬我之人印象深刻,甚至派人偷偷查了查此人的来历,这而才知晓了华俸姑娘的身份。在月山时,我见你随从的长相格外眼熟,于是顺口几句,才发现你的随从竟然是她假扮的。”

时墨尴尬不已,歉意道:“没想到华俸少不经事之时冒犯过您,真是对您不住,您受苦了。”

齐术微微一笑,舒然道:“不苦不苦,我早就苦尽甘来了。倒是时二公子您,实在是忒有福分了。竟能得幸与如此骁勇善战的华俸姑娘情投意合,实在是令我钦佩不已。”

时墨:“……”

*

是夜,时墨悄悄潜入郊外的庄子,将齐术的答复转达给了神梦机和华俸,还“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是否记得孩童时被她狠狠咬住脸蛋的倒霉小子。

华俸一脸莫名,噘起粉唇想了又想,摇头困惑道:“不记得啊。我不记得自己曾为了鸟蛋对谁大打出手过呀。”

时墨轻轻抚住额头,喟然道:“齐大人实在是料事如神。他连你的反应都猜到了,甚至还拖我给你捎一句话。”

华俸桃花目一眨一眨,闪烁着清亮的光彩,好奇道:“齐大人怎么说的?”

时墨清了清嗓子,学着齐术的语气和腔调,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华俸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噗嗤!”

神梦机一个没忍住,满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这个齐术!”华俸又羞又恼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愤愤道,“阴阳怪气的男人,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