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2 / 2)


时宣三番五次被华俸恶言恶语地甩脸子,一时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他身为时府嫡长子,从小金尊玉贵,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他勉强按捺心中的烦闷和怒火,深深喘了一气,清了清嗓子,耐心道:“既然你不想听我多言,那就我开门见山。如今渝都局势不明朗,我需要与你联手,借齐术的力量去扳倒三皇子。”

华俸如闻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看向时宣,笑了起来。

“就凭你,还想利用齐术来对付三皇子,你做白日梦去吧!你真以为,齐术会搭理你么?时宣,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时宣望着她,也轻轻地笑了,缓声道:“但是齐术会搭理你,这就足够了。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华俸摇了摇头,觑视着时宣,感慨道:“像你这种衣冠禽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愿意为了招揽齐术而委身于我,不惜出卖色相讨我欢心,但我却并不吃你这一套。时宣,说句实话,并非是我救了齐术,而是时墨拼尽性命救了我和齐术。按你这番道理,齐术更该对时墨无有不应。你怎么不去求时墨呢?”

时宣暗暗咬紧后牙,微愠道:“你休要无理取闹。”

华俸不甘示弱,回怼道:“我无理取闹?我看是你脑子有病!”

时宣与华俸皆眸中冒火地怒视对方,少顷后,时宣悠悠收回视线,变脸似的换上一副颜悦色的神情。

“你猜飞天宗和卫泠霜一事,是为何而起?”

华俸一怔,心里突然泛上一丝不妙。

时宣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慌乱的表情,心中畅快不已。他漫不尽心地拍了拍手,在外等候的随从们顷刻间如汹涌的潮水般,以势不可挡之姿冲进客栈,将华俸层层包围其中。店里的食客们见状纷纷往外流窜,街上顿时陷入混乱。

“你干什么!”华俸怒斥道,“时宣,你究竟要怎样!”

“我没想怎样啊,”时宣挥了挥手,慢条斯理道,“我不过是想与你成亲而已。”

华俸咬牙切齿地看向时宣,愤恨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时宣听见她的咒骂,眉眼之间的笑意愈加明显。他俯下身,仔细端详着无法逃脱的华俸,轻声开口。

“阿俸,你知道么,若是我不得好死,你作为我的夫人也只会同我一起坠入地狱,饱尝罪孽恶果。我觉得,你还是要往好处想一想。我与你,时府与华家,携手并进,同享荣耀,一起登至都城望族之首,共赏脚下匍匐跪拜的众人。两全其美,不是更好么。”

恶寒沿着脊骨逐渐攀至脑海,华俸在无尽的绝望中,一把扯住时宣的衣角,艰涩问道:“飞天宗,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宣居高临下地睨视她,嘴角微扬,悠然自得道:“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关心时墨的安危。我该说你们不离不弃好呢,还是说你们鹣鲽情深好呢。”

华俸两眼通红,死死拽着那华贵衣袍的一角,嘶哑地吼道:“时宣,你这个畜生!”

时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华俸的指尖,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随口说道:

“才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了?呵,那之后发生的事,你该要骂我禽兽不如了。飞天宗的少宗主,年少轻狂,目下无人,经不起有心人的恶意挑唆。时墨和卫泠霜的师门关系,我作为他的兄长,自然是知道一星半点的。师姐出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你瞧,多么简单的道理。只需要挑起一个头,整个局便按部就班地步步推进了。”

华俸愣在原地。

趁她怔愣之时,时宣向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随从悄然上前,五指并起,闪电般击向华俸细白的脖颈。

华俸眼前登时一暗,身体微微一晃,人事不省地倒在了时宣泛着兰草幽香的微冷怀抱中。

时宣垂眸看着陷入昏迷的华俸,低声道:“庄子那边安排妥当了么?”

“少当家,庄子已悉数安排妥当,”随从沉声应道。

“很好,”时宣微微侧头,思量片刻,沉静道,“那就即刻出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