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花板，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第一次吸//粉只是随波逐流，那时我还是个微不足道的收银员。日子过得很辛苦，但远没有如今这般堕落。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再向我倾诉着负能，她们对我说，‘生活是一口巨大的油锅，我们被关在里面备受煎熬，但是你只需要吸吸这个玩意就能忘掉一切烦恼。’噢，我发誓我原本只是想尝试。”

她语气又恢复了艳鬼般的轻佻，仿佛对一切都浑然不在意，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没有灵魂，像只空洞精致的陶瓷娃娃。

杰克是她沉默无情的旁听者，是唯一的观众也是唯二的剧中人。

“之后的剧情很老套，我想你轻而易举地就就能猜到。我成了一个悲哀的失足女，我再戒不掉它。收银员微薄的公资根本无法令我去弄到那些可爱又可恨的小玩意，我和那些身上充满着狐臭味的女人们一起去当婊//子，我甚至不需要钱。”她悲哀的陈述着，声音竟已经开始哽咽。

“可后来我的身价一日不如一日，我再也拿不到货了，我只能去地下赌场碰碰运气，想去物色几个老板过夜，最后的结局却是欠了一屁股债，光利息就令我备受折磨。”

“前几天那些人又上门来讨债，我说我还不起，他们威胁我并给了我一个最后的期限，否则便剁掉我的手指，万念俱灰下，我想起来了您。”

“我存在，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社会不要我，所以我犯了一个错，去做了妓//女。”她惨淡地笑着，脸色越发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去，“您也不要我，所以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深呼吸了几番，似乎在强迫自己接受在残忍的事实。

然后她转过身，朝大门出口处走去。

踏过这个门，便是万劫不复的黑暗。

她最后回头注视了杰克一眼，魅惑的深色眼影有些花，因为她眼底已经不知何时起了泪水。

杰克安静地凝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涩不明。

余鲤心中默数。

坏孩子告诉她，好孩子的同情心总是泛滥的。

对待不喜的事物即使不能接受也会保持一份纯真的善意，所以她要利用这一点，到他身边来。

三。

二。

“站住。”

她还没有数到一。

强忍住勾起胜券在握的微笑的欲望，余鲤微微转过身，看着神色有几分触动的杰克先生，再一次赞叹她的表演毫无瑕疵。

“您可以留下，做为我的模特。我会付给你报酬，也会安排您的住处。”

他垂下眼睛，心中感叹着这个令人反感的可悲女人的命运，下一瞬间，却感觉红发女郎的身体已经猛地朝他贴近。

他无言地注视着她漂亮的脸蛋，欣喜若狂的神情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全部，就像是万圣节得到糖果的孩子。

在唇贴上他的前一刻，她踮起脚尖。

“遇见您之前，我一直在混吃等死。”

在说这话时，她眼底闪烁着些许希翼的细碎光芒，如同行者在沙漠中遇到了一片甘霖绿洲般，即使是海市蜃楼也要万死不辞的直直奔过去。

“遇见您之后，我的生命才燃起了渺小的希望与乐观。”

她将唇轻轻覆上去。

这是一个礼节性的脸颊吻，但由一个妓//女做出却显得格外别扭唐突。

“我是那样，那样的热爱您。”

她微微合起双手，由于身高的原因仰望着他，表情虔诚地如同一个偏执的异教徒。

“……”杰克忽地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