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灯火铺成光河，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鱼龙灯飞舞。

黛玉和林瑾少与父亲一同上街，比平日里要拘谨些，但被热闹的气氛感染，逐渐放松，浮出笑来。

林瑾本来想自己去逛逛，但林海觉得小年应该要一家人在一起，于是林瑾没能脱队，跟着父母一起逛街。林海许久没逛过夜市了，不少玩意儿都让他觉得新鲜，虽然还是保持着稳重，但比平日和子女相处时生动不少。贾敏从他身上看见了几分他年轻时的样子。

黛玉侧头看一个摊上的笺纸，比平日的纸厚不少，更结实些，纸上有压印的暗纹。

林海见黛玉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脚步，问:“可是喜欢？”

黛玉把目光投向摊子，点了点头。

“嗯。”

于是一家人在摊前停下。

这些笺纸是才上的新品，若要买纸，需得以纸上暗纹的样式为主题，与店里的人行飞花令，若是没过，则需要高价购纸。

“可看中了哪组笺纸？”店里的姑娘带着笑来了，抬眼见摊前的四位客人看上去皆是胸有成竹。

……

林瑾招了个人让他把那几匣子纸送到林府去。黛玉的竹纹、枫纹、芙蓉纹拿下后，贾敏也挑了花鸟纹和茶花纹，林海许久没有“活动”过了，意犹未尽，于是与林瑾又各挑了竹纹的笺纸，又挑了个水纹的，一家人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一些最近新奇的东西林海了解不多，林瑾便为他解释，自林瑾正式读书后，林海端着样子，父子间便少有这么轻松的对话了。

有时路过些姑娘喜欢的东西，黛玉和贾敏便停下来看，林海和林瑾父子俩无奈地交换了一下视线，笑着站在边上等她们，把目光在附近的摊位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消磨一下时间。

逐渐的，林瑾也品出了些与父母一同逛街的趣味来了。

而且！和父母出来玩，若有看上的东西，有父母帮忙付钱，林瑾假装第一次看见那样对他之前一直心动的机关模型露出惊喜渴望的表情，成功节省下了自己的小金库，高兴地走路都不自觉踮脚尖。

年时热闹，容易浑水摸鱼，无忧洞的人的活动也变得频繁。但今年东厂收编了蛇王，蛇王原就是京城这一片的地头蛇，在他的安排配合下，年底这段时间孩子女人的失踪率降到了这十几年来的最低。也因此，今年的小年时分外面尤为热闹。

“走吧。”贾敏挽着黛玉回来，对父子二人道。

“不买吗？”

“只是一般，不过瞧个有意思罢了。”贾敏抬手搭在林瑾背上，带他避开人群中跑过的孩子。

“那走吧，我方才见有人提着手鞠球，应该在前面，要看看吗？”手鞠球算上这两年新年新兴的玩意儿，有吉祥喜乐之意，林海瞧路上不少姑娘手上提着一个，想着黛玉可能也会喜欢，问道。

“母亲要不要也看看？”黛玉笑问贾敏，带着几分娇俏。

贾敏笑道:“你们小姑娘的玩意儿，我提着哪里像话……”

“哪里有只许小姑娘吉祥喜乐的道理。”黛玉道，语气亲昵，少见得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想要买个傩面……”林瑾停住脚步，一家人停下等他。

黛玉不知道弟弟怎么会对傩面感兴趣，但看他那拒绝林海匆匆付钱的样子就知道怕不是什么正经用途，也不知道谁要被他作弄了去。

黛玉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居然隐约仿佛听见了有人叫着“烨熙哥哥——”，似乎是个孩子的声音，她下意识向那边看去，意料之中的，没有见到熟悉的人，甚至看不见那个出声的人。黛玉回过头，说不清为什么失落，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好了！”林瑾小跑了回来，似乎很高兴，他把面具别在侧腰，准备之后买了东西后让人一道送回去。面具外面包着纸，看不清样子，从形状上看约是个凶神的傩面。

林海似乎要说什么，贾敏撇了他一眼，他只好欲言又止，抬手在那臭小子的傩面上拍了一下，林瑾回了个求饶的笑容。

这下，全家都知道他这面具是买来作弄人的了。

此时，烨熙被四五个孩子簇拥着，他一边安抚着一个害怕得紧紧抱着他的腿的孩子，一边走过了拐角:“好了好了，看不了了啊。”

那孩子看了看四周，确实是看不见傩面了，却依然紧张地抓着阿杨，不敢放手。

这孩子小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看戏吓着了，一直很怕面具一类的东西，今天不知为什么尤为夸张，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我带你回去找爹娘，好吗？”阿杨低头摸了摸着孩子的头，放柔和了声音。

孩子点了点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阿杨抬头，对其他孩子说道。

“唉——”其他孩子不满地拖长了声音，但还是乖乖听话。

这几个孩子本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