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并不是什么特定的习俗，但是在小年这天，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在这天晚上吃顿团圆饭。

阿杨在黛玉院子里看了一圈，感觉与平日有些不同。

他落到黛玉窗边，里面虽然亮着灯，但却并没有黛玉的声音穿出，倒是小丫头的笑声和说话声不曾断过。

阿杨放缓了呼吸，沉下心去静听，听觉被放大，风声，草木枝干细碎的声响，东边有颗树被压断了只，哪里的水缸被盛得太满，水被风吹了出来，泼在了地上，前院有户窗户没有关稳，被风推得发出咿呀的声响，再远些就是人说话谈笑的声音，阿杨已经无暇去分辨了……

他侧耳听着屋里的脚步声，甚至是心跳的声音都在他的耳中不断被放大，不过几息，他就确定了。

黛玉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不仅如此，她常带着的两个大丫鬟之一的木瑾也不在。

阿杨猜测黛玉可能是去饭厅与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了，此时大概和父母一起喝了点酒，说不定林瑾还在桌上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一家人吃的热闹，所以一时还没回来。

阿杨这段时间天天往林府跑，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该怎么走。他到饭厅附近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儿已经熄了灯。

他在府中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不止是黛玉，贾敏和林海，甚至林瑾也不在府上。

阿杨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林海居然会是那种在小年带着家人出游的类型。

阿杨在墙头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死心，又回到黛玉的院子里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黛玉还没有回来。

大不了我自己玩去。

小年被留下独自一人的阿杨坐在黛玉的院墙上扯树枝，坐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开解了自己。

阿杨刚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了陶蓁的笑声。她似乎在和另外几个丫头在黛玉屋里打闹，不知道说了什么，陶蓁笑得像只鹅一样，虽然阿杨早知道陶蓁跳脱，都没想到她平日在黛玉面前居然是已经克制过的状态了。

陶蓁正和今年新进的丫头说着林府在小年晚上会给下人安排聚餐庆小年，说起去年的聚餐时的趣事，边笑边说，那些丫头也没听个明白。

正说着，陶蓁余光忽见窗子开了一个小缝，隐隐吹进了些冷风，正想去关它，就见缝隙竟然越开越大，阿杨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陶蓁的鹅笑顿时噶住了，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林府为他们唯一的娘子教养出的贴身丫鬟，她面色不改，接上了笑，好像刚刚只是忽然被口水呛了一下，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却不像刚刚那样笑得全无形象了。她又和小丫头说闹了几句，找了个借口从屋里出来了。

陶蓁刚刚站定，就见阿杨从房顶稳稳落在了她的面前，没有一丝声音。

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他真的是个江湖人，而且还是个功夫不俗的江湖人。

等等、

他以前该不会偷偷靠着他那身本事带自家娘子出去玩吧？

凭他这身本事，就算真的这么干了，只要他想，根本没有人能发现啊。

而且娘子这么宠她，肯定是配合他的。

说起来最近的确有时候会忽然发现娘子桌上柜里多了些东西，她出还以为是阿杨给她带的，或者是娘子与阿杨出门的时候一起买的，只是最初没有拿出来罢了。现在一想，好像事情有些微妙了起来。

陶蓁越想越觉得可疑，看阿杨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了些警惕。

阿杨脑子里还荡着陶蓁的鹅笑，一时竟然忘不掉，没发现面前陶蓁已经有点走神，而且越想越多，甚至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会让林大人追着阿杨打的真相。

阿杨面露讨好，道:“陶蓁姑娘，林姑娘去哪儿了？我想问问她，要不要一同出去看烟花。”

阿杨虚伪得仿佛那个在林府看了一圈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不走正门？”陶蓁陷入了阿杨可能有时候会偷偷翻墙带自家娘子出去玩的猜测中，看阿杨的眼神都不对了。避开了他的问题，直接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让阿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啊……这……”

阿杨脸上的表情一僵。

总不能说翻墙翻习惯了吧。

说起来之前他师父可是明令禁止过不让他翻林府的墙。不过如果他要是和林姑娘说明情况，申请来翻她的院墙的许可，林姑娘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嗯嗯啊啊哦哦今天外面还挺热闹的啊哈哈哈……林姑娘是出门了吗？我瞧着林瑾是不是也不在。”

阿杨僵硬地转移话题，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是单纯路过来顺便找林姑娘出去玩，一边又疯狂引导话题希望陶蓁给自己透点消息。

陶蓁本来还微微皱着眉，被阿杨着拙劣的演技弄的没了脾气，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娘子自己都没有意见，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