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军(1 / 3)

谢太后缓缓松开手,森寒的眼神挑向叶三。

这个晏晏是个聪明的,知道伪装下去无用,索性在她面前承认,也能反过来试探一番她的反应。

倘若她不是害死叶书韫的人,完全没必要如此过激。

是个妙人。

叶姑姑走到晏晏身边,突然伸手抓住晏晏衣领,猛地扯开,露出大片光洁的柔云,以及精致的锁骨双肩。

晏晏惊呼一声,手颤抖地抓住敞开的衣领,泪簌簌地落。

谢太后全然不顾她惊惶的情绪,直接挑起她的下巴,别开,冷冷盯着她的左肩。

却是光洁如新,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叶姑姑与谢太后具是疑惑,相觑一眼。叶姑姑紧着又拽她衣衫,悉数褪至腰间,露出她左腹那道伤疤。

“郡主,多有得罪。”叶姑姑冷声冷气。

晏晏于怔愣中猛地挥开叶姑姑动作粗鲁的手,“我自己来。”

叶姑姑被她突然的反抗吓得愣了几息,索性放她自己穿衣。

“郡主勿怪,只是有人怀疑郡主是偷物华天宝账簿之人,太后自是信郡主的,但总要有证据堵住那些人的嘴才好。”

晏晏穿好衣裳,挤出个苦涩的笑:“多谢太后和叶姑姑力证嘉宁清白。”

谢太后勾了勾手,示意晏晏靠她近些,晏晏照做了。

“嘉宁啊,哀家不是气你查你父亲的案子,为父伸冤,人之常情,哀家懂得。哀家是气你从始至终不肯告诉哀家,这件事艰辛卓绝,你一人如何能行?”

晏晏低低地啜泣两声:“嘉宁正是知道艰辛,才不忍告诉太后,太后经历了太多非议,倘若再沾上我父亲的案子,只怕又是惹一身骚,嘉宁实在不忍。”

谢太后似笑非笑:“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心。不过哀家当初既然选择救你,就已然淌进了这浑水,你若真怕哀家再惹非议,就不要再私自查你父亲的案子,倘若再像这次一般,等出了事哀家才知是你的手笔,就是想为你遮掩什么,也求天无门。”

晏晏无辜道:“何事是嘉宁的手笔?嘉宁什么也没做啊。”

谢太后蹙眉:“你还打算瞒哀家不成?难道翰林院白卢,不是你自其妻王氏口中套出真相后,杀之泄愤的?”

晏晏大惊,压着不甘与酸涩:“白卢死了?”

谢太后亦是不解:“怎么,此事你不知情?”

晏晏绝望地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定当年拟旨之人一定是他。”

叶姑姑递来茶水,谢太后推给晏晏:“倘若你都还没确定是他,就已有人迫不及待地杀了他,嘉宁,你可要小心身边之人了。哀家不论是谁在帮你,你切记,不可大意轻信。”

晏晏抿下一口茶,“嘉宁谨记。”

谢太后爱抚地揉了揉晏晏脸颊上的伤口,吩咐叶三拿些药来。

“嘉宁不疼。”

谢太后轻叹:“傻孩子,哀家怕你被人骗去,可是操碎了心。你所行之路,最大的忌讳便是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说着,她轻捻晏晏脖颈上的红痕:“他如今很疼你,不代表以后会一直疼你。如今答应你的事,不代表以后能做到。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男人不过是你的上马石而已,你不可糊涂,可记住了?”

晏晏乖巧地点头。

谢太后说了这么多迷惑她的话,唯有这最后一段,像是赏赐她似的,交了真心。

临走时,谢太后赏了她绫罗绸缎,加一些珠宝首饰:“如今他对你的喜爱,正在烈火烹油的当口,你尽可把这火烧得更烈一些。”

“多谢太后。”

“其他的事情,交给哀家帮你查,若有线索,不论人证物证,哀家都会送信告诉你的,你且放宽心,知道吗?”

“多谢太后,太后大恩,嘉宁今生都无以为报。”

谢太后挥手让她走,眼眶里却盈着热泪:“你父亲当年救过哀家,若没有他,阜都最动荡的几年,哀家不知会死在宫变里多少回。”

她说这话时,晏晏的确恍惚了。

父亲救过太后,太后才会救她,难道父亲的死,当真与太后无关吗?

殿内复又寂寥下去,宫扇清风习习。

奚玥打偏殿走出来,坐回谢太后身边,抬起谢太后的腿,搭在腿上细细地按。

谢太后撑着鬓角,眉间浓翳难散,忽而感慨道:“这个晏晏留不得了。”

奚玥手上动作一顿,“那太后何必还放她走呢,这次回去,她再傻也知您开始怀疑她了。”

“不急,她的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