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鬼(10)(2 / 3)

年轻人冷笑道:“先生不要胡说,泰山是泰山,天宫是天宫,岂可混为一谈?他为逃天规惩治,私自以三生石为媒介,通过阴司反走黄泉路来至此地,乃是大罪一条,倘若泰山府君知晓,我等也要落个失察之罪。您可怜可怜我们,就说出新垣平的下落吧。”

“我真不知道!他好长时间不回来,我又不是他爹,还上街去找不成?”

“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跟着进来,该是共犯同罪!”

年轻人怒了,东方朔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老朽贱命一条不值什么钱,你弄死我好了。”

“你……”

眼看年轻人要起身冲上前去,旁边同行之人忙把他按住:“天化,你到朱雀街找找百鬼踪迹,我来说服东方先生。”

年轻人并不服气,但像是畏惧同行者似的,听他劝说后只好悻悻走开。李承睿本想躲躲,谁知他径直穿墙而去,原来也不是凡人。

“是谁在门前窥视,不嫌弃的话不妨进来同坐。”

剩下的这个人比较儒雅随和,李承睿想着背后有阿澜撑腰,干脆坦坦荡荡的进去看看:“我是来借东方先生的屋子睡觉的,听见院里有客不敢擅自闯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文曲星君,一向少见。”

李承睿立刻愣在当场。

很早以前阿澜也说他是什么文曲星君下凡,他只当是开玩笑,或者那女人见他寒窗苦读故意讨个好口彩。如今再次听见同样的说法,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李某一介书生,先生方才的称谓愧不敢当。请问您怎么称呼?”

“神荼。”

这哪是人名儿?

李承睿脑子里这么想,嘴上却称赞道:“好名字,听着就踏实,百鬼不侵的。”

东方朔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他就是你家大门上贴的神荼。”

李承睿看看东方朔,又看看和颜悦色的神荼,半天才道:“我家没有大门。”

东方朔拍拍身边的空位让他坐下,随后拍着李承睿的后脑勺道:“后生,我不着调,你比我更甚。我跟你说,别对他太客气,他可是冲着你们阿澜来的。”

李承睿和神荼俱是一惊,神荼不解地问:“我自进门不曾开口,先生如何知道我为谁而来?可见你说没有修为都是胡诌的。”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知道你来访缘由的自然是阿澜本人。不过她眼下忙着审人,没工夫会见你,所以把始末缘由都告知了老朽。”

神荼笑得眉眼弯弯:“她是刑官,怎么审起人来了?”

“你们是旧相识吗?你不了解她?像人的时候大道理排山倒海似的说给你听,急眼了别说审人了,就地正法也是正常。你有辙吗,普天之下除了皋陶大神谁管得了她?”

神荼想了想,环视着四周的禅房问道:“她在哪一间?请您去说说,不必急着审天邪鬼,我来是索要姬克殷魂魄的。”

东方朔指指藏经楼,李承睿存着通风报信的心思,也不管神荼作何举动,先一步走过去推门而入。

眨眼间又被内中景象吓了出来。

“佛门清净之地,你们在里头搞什么!”

只听阿澜笑道:“人不是我们杀的,也不是我们吃的,你怪错人了。我倒想把他们弄出去安葬,又怕阵仗太大惊动封城府,再连累了相国寺的和尚,因此简简单单地把他们一一排列了,又让阿誓放些驱鼠虫的草药围着。怎么,你是被吓到了,还是被熏到了?”

自然是被吓到的,不过经阿澜提醒,李承睿又被臭味儿熏到连连后退:“嗬,真上头,你们是瞎鼻子吗,居然能在里头呆得住!”

“你进来吗?”

借着一盏火光微弱的油灯,李承睿勉强看清屋里的三个人:嬉皮笑脸的阿澜,摆着臭脸生闷气的赵誓,还有躺在地下不知死活的陈隆。

“哎呦,驸马爷怎么了?”

“被天邪鬼缠了多日,没死算不错的了。你要不进来,要不驮他到大雄宝殿去,找个老和尚给念几篇经。他可倒霉透了!”

李承睿当然不想留在这里,他屏住呼吸进去背起陈隆,告诉阿澜一声“神荼来抓姬克殷”,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躲在门后的骨女和姬克殷合上大门,忧心忡忡地望向阿澜。

天邪鬼已经喂了勾陈,堂前仍有一部分碎布似的残魂在旋转飘荡。

“你们害怕?”

骨女摇头道:“我自然想去阴司轮回转世,只是舍不下阿鹤。”

“往好处想想,你做了鬼还能和女儿相处这么久,换别人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克殷呢?”

“我怕他被他们驱散魂魄,娘还没找到呢。”

“你得出去。”阿澜郑重地说道,“你是始祖凤凰最后的血脉,他们大概是想利用你拉拢那部分殷商旧臣,比如泰山府君。既然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仅不会害你,反而会尽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