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解酒汤(2 / 3)

。”她平静地应答,见郑在玹抿起嘴巴,又有些绷不住笑:“解酒汤诶?不就是让你吐出来就舒服了吗?”

“你说得对,我现在是清醒不少。”被气得冷静下来的郑在玹又点点头,抓起桌面上的调料小罐便要往锅里倒:“我觉得廷祐也需要根治一下。”

“嘶——”姜北穗眼疾手快拦住他,一双雾蓝色的眼睛用力睁大:“喂,别毁了我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啊。等我走了你再加料,这锅我不背。”

还真是急着离开。郑在玹盯着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素白小手,心跳失灵了一般,在此刻疯狂横冲直撞,他甚至有点害怕姜北穗是否能听见振聋发聩的跃动声。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这样的,她那碗汤也有毒,郑在玹晃了晃神,才将胳膊抽回来:“哦,那你赶紧走。”

“我是该走了。”姜北穗将没用完的胡萝卜塞回冰箱,看了一眼手机:“你让廷祐趁热喝,一半留到明天早上啊。”

“知道了。”她的停留和转身离开都足够猝不及防,郑在玹漫无目的地跟在她身后:“用不用……”

一直坐在客厅等待的徐英浩见她重新披上外套,也锁了屏跟着走到玄关:“走吧,我也回五楼了,顺便送你。”

“诶呀,徐先生,我多大的人了。”姜北穗笑了一声,难得没反驳:“对我这么体贴,不怕我心动吗?”

“太抱歉了,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你的type。”徐英浩温润地回应,跨出门槛时向他招了招手:“在玹,我们走了?”

“嗯,注意安全。”虽然不知道这句脱口而出的祝福是冲着谁去的,但郑在玹放任了不经大脑思考的一句话,毕竟整个晚上下来,他显得都有几分不清醒。想到这点,他转身去了屋里,双人房内躺着一只更加不清醒的小狗:“廷祐啊,能听见吗?”

金廷祐趴在床上,显得又瘦又长一条,安安静静地像醉倒了似的,此刻竟然一字一句地回:“能的,在玹哥!”

“现在能起来吗?姜北穗熬了解酒汤。”郑在玹站在床边向他伸出手,金廷祐的胳膊软趴趴地搭上来,过了几秒钟,他才借力坐稳:“啊……在玹哥在玹哥。”

“嗯,怎么了?”郑在玹还以为他第一时间会捕捉的关键词是姜北穗:“还头晕吗?”

金廷祐却答非所问,一本正经地仰着头:“最后一局不是我赢了你输了嘛,但是因为酒也没有了,所以你没喝来着!”

怎么还念叨着喝酒的事,郑在玹将书桌上的台灯点亮,映出金廷祐微微发红的面庞:“好像是的。那怎么办,当我欠你一次吧。”

“不行不行,现在就还了好了,我再不想喝酒了。”金廷祐抱住脑袋良久没动,过了会儿才探出双澄澈的眼睛,口齿含糊道:“作为交换,在玹哥告诉我一个秘密怎么样?在玹哥肯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只当金廷祐仍在思绪混乱的状态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闲聊着,准备先敷衍过去再说:“啊……秘密这种事,好像不能单独拿出来做交易啊。”

“那不如我先告诉在玹哥好了。”金廷祐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我喜欢北穗。”

尚抱有侥幸的一丝理智崩了线,郑在玹便知道他三句不离姜北穗,只是这样不加掩饰的坦白,却是前所未有的第一回。金廷祐喜欢姜北穗,说实话,在有心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可当他明明白白捅到自己面前时,事情又变得不大一样。

从几年前知晓这个事实到如今,郑在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境似乎悄然间改变了太多。隔岸观火的悠闲气荡然无存,郑在玹有一瞬间心猿意马,原来还是这样,曾经棋盘上的僵局没有半分改变。

可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于是郑在玹停了停,依照着他思考问题惯用的逻辑,平静地回答:“我知道啊。”

郑在玹发现金廷祐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锐利的野性和占有欲在酒精催化下肆意燃烧,此刻在清醒与混沌中达到了极端平衡的金廷祐,还哪里是什么温顺的家犬,分明是在丛林中盯紧猎物的狼王。

金廷祐忽然扬起了笑,然后理解地点一点头:“是很明显没错,我想在玹哥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那在伦敦的那天晚上,在玹哥和北穗去做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吗?”

倒是很会布置陷阱。郑在玹不准备跳他的坑,只是时隔大半年倏地旧事重提,他难免不怀疑金廷祐便是蓄谋已久。将关于姜北穗他所有未知的细枝末节悉数收入囊中,然后来日方长,慢条斯理地找人开刀。

郑在玹知道他聪明,可如此精明的人偏执起来,谁能落得好处?

未等到郑在玹张口,他又故作不耐地补充:“不要抵赖了哦——我都知道,你们待在一起一晚上,我在卫生间隔间都听见了。”

“廷祐,不管是威胁还是挑衅,对我都不会有用的吧。”郑在玹同样漫不经心地偏了偏头,最初的耐心已然被金廷祐消磨殆尽,只是语调同样温和:“关心则乱,你才是弱势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