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解酒汤(1 / 3)

任由着姜北穗胡闹了一晚上,郑在玹现在倚靠在厨房的橱柜旁,优哉游哉地看着她煮解酒汤。虽然不知道她和金廷祐出了什么矛盾,总归郑在玹乐意观赏姜北穗的每次吃瘪,蛮横和不讲道理都好玩,就像十几分钟前还用打牌来泄愤的样子。

原来不止会和他吵架。果然是有惹怒一切的大本领,向来佛系而好脾气的金道英,能容忍李东赫偶尔无法无天,却没法再对同样AB型双子座的姜北穗沉下气来。廷祐也是,对他们始终是积极向上的乐观形象,转向姜北穗时,也总有失控的时候。

是不是卷进她世界里的人,都根本无法从中抽身,唯有身陷囫囵的份儿。想起金道英在电梯间词不达意的叮嘱,和几乎一瞬间便落下来的笑,郑在玹没良心地觉得有趣。金道英魂不守舍有段时间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才能这般扰乱他井然有序的人生。

郑在玹到底是喝了点酒,似乎有了姜北穗在身侧做催化,更轻易地便将心里话问出了口:“你把道英哥强吻了?”

她在案板上切菜的手一顿,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在郑在玹以为她要举着菜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姜北穗只是“嘁”了一声,转而将切好的食材倒进了煮沸的水中。

随即她转过身来,将什么倏地递到他嘴边:“啊。”

郑在玹局促地眨了眨眼,有一瞬间大脑容量不足以顺利运行,不知道姜北穗又唱的哪出戏。酒精过分放大了他的感官,不可否定的是,他对她片刻的殷勤不争气地感受到了些许紧张,还是尽量装作自如地张了嘴。

在姜北穗的灼热视线下,他下意识咀嚼起来,然后在一瞬间立刻拧起眉。意识到她给自己塞了什么之后,郑在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简直被她气笑了:“给我切蒜?幼不幼稚。”

要怪便怪姜北穗将汤底熬得太香,整个厨房都飘逸着香气,短暂地麻痹了郑在玹的嗅觉系统。她大概也没料到会如此顺利地骗到郑在玹,见他佯装平静的表情,立刻笑出了声:“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少说两句话。”

只能说姜北穗再一次达到了目的,他的确无暇再纠结他抛出的问题,郑在玹满嘴浓郁的蒜味,四处转着头寻找纸巾。偏偏重新看起锅来的姜北穗正好挡在了他的视野中,还极其顺手地将厨房用纸往后塞了塞。

毕竟是他们的厨房,郑在玹很快瞧见了被姜北穗藏在视觉盲区的一卷纸巾。她做了坏事从不心虚,还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嘴巴被堵着,自然不放过输出的机会:“不舍得吐啊?好吃吗?”

眼前便是姜北穗在晚上也白到反光的一截胳膊,她总是嫌热又嫌麻烦,顺手便将衣袖撸到手肘处,连带着那双漂亮而骨节分明的手反复出现在郑在玹视线中。他挪开眼,撞进姜北穗亮晶晶的一对眸子,正闪烁着恶作剧后的窃喜和狡黠,比天幕上的几颗星都明亮。

郑在玹非常奇怪的在这一瞬间和金道英产生了共感,好像这样的人晃在眼前,完全没有不被吸引的理由。果然酒精害人,愈发离谱的念头都开始往外蹦,谁真喜欢她才是倒霉。

可那颗被他试图操控的大脑还是不听使唤,郑在玹迎着那样期冀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将嘴里的蒜瓣三下五除二咽了下去,含糊道:“嗯,好吃。你、你再给我切一块吧。”

“……神经。”姜北穗露出了短暂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边摇头边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是我让他们喝太多了吗?”

就是这般口是心非,分明说要留下烂摊子给十楼来着,喝醉了的金廷祐可不好对付,尤其郑在玹还好巧不巧是他室友。她抓着包都走到玄关了,就是在换鞋时从镜子反射里看到了金廷祐红扑扑的脸颊,不知怎的又长叹一声气,莫名其妙冲进了厨房。

冰箱里最不缺的就是食材,郑在玹看她干脆利落地挑拣处理着,一个没忍住就跟了过去。本来说要帮忙,姜北穗瞥了一眼他的握刀姿势,很冷静地让他放下然后赶紧出去。

郑在玹不为所动,姜北穗又十分不近人情解释了一句:“我是怕廷祐大晚上吐自己床上,跟你没关系。”

现在郑在玹身体力行证明了他神志也不大清醒,姜北穗关了火,先是盛了一小碗凉出来。她尝了一口,然后又多加了什么调料进去,最后先递给了郑在玹:“你尝尝。”

虽然主动让他尝鲜这个行为极其可疑,但想到一切流程都是当着他面做的,剩下一大锅还要给其他人喝,姜北穗没什么下毒的机会。郑在玹秉承着这样的理念接过来,在探过碗壁温度之后,仰头闷了一大口。

——然后险些被那怪异的味道呛到,若说蒜瓣只是提神醒脑,郑在玹这次是彻底因为下咽的液体而皱起了五官。姜北穗找了块抹布擦拭台面,在她转头的一瞬间,他就整理好了表情,可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不好喝?”

知道姜北穗在厨艺上向来自信,郑在玹还自作多情地迟疑了片刻,才慢吞吞点头:“嗯,太咸了,想吐。”

“想吐就对了,你那碗我多加了三勺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