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1 / 3)

晨光熹微,公鸡的啼鸣划破清晨的薄雾。

“梆当!”

牧舜抬腿踹开紧闭的房门,面沉如水地迈进光线昏暗的房内。

床榻上的人影微微一动,窸窸窣窣地藏进被子里,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缝隙。

牧舜一眉心一皱,青筋直跳,几步走到床前,猛地一扑,死死摁住被子鼓起的部分,使劲往外拽。

“豫九津!你一个二十好几的人,还有脸装病赖床!给我起来!”

豫九津的说话声隔着被子含糊不清,隐约可听到“不起”、“犯恶心”、“不舒服”几个字。

牧舜一狠狠磨了磨牙,嘴唇一咧,白亮的牙齿泛出阴森森的光泽。

他眯起眼睛,凑近被子堆成的小山包,口齿清晰道:“你难道不想杀了你的好‘夫婿’?我这里有个好机会,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报仇。”

豫九津一个激灵,一把扒拉开被子,头发乱的像鸡窝似的,语气不耐道:“你详细点!”

牧舜一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轻轻扔到他面前,悠悠道:“你把这个悄悄送给齐术。”

豫九津拿起纸条看了看,眉目英挺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疑惑,纳闷道:“就这个?”

牧舜一颔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欣然道:“就是这个。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且等着亲眼见证时宣的下场吧。”

豫九津将信将疑地抖了抖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

隔日,卿月阁,齐术宅院。

“你说什么!”宁辰安一拍桌子,震惊不已,“边域秘宝经由楚鸢之手,现如今在时宣手里?”

齐术懒得多说,将纸条丢给宁辰安,让他自己去看。

宁辰安一目十行地扫完纸条的内容,心中惊疑不定,思量道:“消息来源有几分可信?”

齐术慢条斯理地饮茶细品,敷衍道:“你再看看纸张背面。”

宁辰安唰地翻过纸条,只见“豫九津”三个大字嚣张地曝露在他的眼前。

“豫九津将宝物夺走,现在又告知我宝物下落,你说他有何用意?”齐术闲适地看向宁辰安,发问道。

宁辰安指尖泛白地捏紧纸条,口吻肃然:“有人想借刀杀人,除掉时宣和楚鸢。”

齐术施施然一笑,好整以暇地望着神色莫辨的宁辰安,漫不经心道:“他们已将把柄递到你我眼前。做不做那把刀,全看你了。”

宁辰安默然须臾,轻不可闻地一笑,游刃有余道:“一把好刀,不仅可以杀人于无形,更可以剥皮抽骨,剜除积弊。”

齐术目露赞赏地看了宁辰安一眼,轻轻呼气吹了吹茶盏上方蒸腾的热气,自语道:“孺子可教也。”

*

小半月后。

渝都近郊,牧舜一宅邸。

一只信鸽扑打翅膀,轻盈落在木架上,咕咕叫了几声。

华俸优哉游哉地从秋千上下来,碎步走到信鸽前,将书信从竹筒里取了出来。

她快速浏览了信上的消息,樱唇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

时墨走到华俸身旁,悄然取下夹在她青丝里的树叶,随口问道:“进展如何?”

华俸扬了扬信件,语气轻快道:“暗线们与齐术配合很好。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恐引时宣猜忌,便从楚鸢入手,调查与她有过交易往来的中间人们。”

时墨轻抚下巴,承认道:“齐术心思缜密,从中间人身上下手,确实是最稳妥的做法。”

华俸点点头,朗声道:“前些日子,几个嫌疑颇大的中间人被暗线们捉住了,一番审问后,从其中一人口中撬出了边域秘宝事情。齐术立刻追根溯源,掌握了楚鸢重金买入秘宝的把柄。而后,宁辰安立刻递折子把此事上达天听,并将楚鸢下狱严刑审问。”

时墨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然后呢?”

华俸抬起手,挡住嘴唇,贴在时墨耳边,小声说道:“齐术说,他打算将剩下的一颗吐真丸,用在楚鸢身上。”

时墨眨了眨眼,乌眸里冒出一丝困惑,迟疑道:“吐真丸?”

华俸见他一头雾水,责怪地瞥了他一眼,嘀咕道:“就是神梦机给我们的白瓷瓶里的丹丸呀!”

时墨一怔,纳闷道:“此物不是他赠予我们的么?为何齐术会有?”

华俸吐了吐舌尖,叽里咕噜一通解释:“啊,说来话长。你当时昏迷不醒,齐术重伤卧床,被生擒的刺客嘴又太严实。我见宁辰安愁容惨淡,便托谢汐岚之手送了他两颗丹丸,这才让他撬开了刺客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