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2 / 3)

?”

“中间那桌坐着的人,是我们上午谈论的那位,”时墨一边转身,一边悄声答道,“但与他同坐一桌的人,比他棘手十倍不止。”

华俸赶忙背过身,扯了扯时墨的袖子,忐忑问:“有多棘手?棘手到我们要立马下山吗?”

时墨牵起华俸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为她挡住来自堂内的视线。

他沉沉地呼气,温热的气息拂过华俸的发梢和耳畔。

华俸无法自控地脸红心跳。

然而她的少女情怀并未持续多久。

她听见时墨语气沉沉地哑声道:“与三皇子同行的是乾卿阁的人。”

华俸诧异地低呼一声,又立刻捂紧嘴巴,将惊呼声狠狠堵在口中。

乾卿阁。

澄国历代国师皆出自乾卿阁。

老国师年岁将近时,会在阁内弟子中擢选最优异者,作为继任国师。

现任国师年逾古稀,去年宫里传出过风声,说他已有隐退之意,曾向当今圣上表明想要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的意愿。

但是皇帝答没答应,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现下三皇子竟与乾卿阁的人一同出行,背后之意不免有些值得深究。

若是此处只有三皇子 ,倒也不足为惧。

此人最是韬光养晦,也酷爱钻研刀剑,待在观月山庄不外乎是讨教刀法之道。

然而,若是加上卿月阁的人……

“这谢沄岄,说话竟然避重就轻!该提的不提,净提些不打紧的!”

时墨破天荒地咬紧牙关,在心里狠狠骂了谢沄岄一通。

华俸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说,三皇子从不结党吗?现下又是怎么回事?”

“他从未这么高调地与国师一派打过交道, ”时墨急促说道,“观月山庄大概是被卷进朝堂的事端里了。”

朝堂一旦与江湖牵扯不清,双方局势便会危如累卵。

恐怕渝都时局已千钧一发,各方势力皆已箭在弦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如今的渝都宛如大漠的流沙,以时墨与华俸的身份,仅仅是从旁路过,便会有卷入沉底的灾患。

若要保全自己,最好一步也不要踏进这片领域。

可是他们竟误打误撞,无心之间已然走到大漠中心去了。

时墨沉重地吐息,只恨不能立刻带着华俸御轻功飞下月山。

但周围全是大内的眼线,他别无他法。

为免打草惊蛇,时墨只能架着华俸疾步往前走,不敢再逗留分毫。

然而天不遂人愿。

走不出十步,数把长刀便横在他们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年轻男子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那音色很是悦耳动听,仿佛冰雪融山泉般泠泠清冽。

可此时响起,不亚于平地惊雷,炸得闻者寒毛直竖。

“前面的二位公子,既已走到门口,何不进来同席?”

时墨与华俸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青年已及弱冠,面容英挺,身形健硕,气度不凡。双眼锐利似鹰目,唇角却天生上挑,生来一副喜笑颜。

可那副但笑不语的神态,却直教人心生畏惧。

青年的目光从时墨与华俸的脸上闲闲扫过,继而在时墨脸上落定。

华俸听见他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眼熟,不知是否为渝都时府中人?”

时墨沉稳地颔首,恭敬行礼道:“三殿下千安,在下时府次子时墨。”

宁辰安点点头,又看向时墨身旁矮了一截的华俸,问道:“这位是?”

华俸有样学样,照着时墨的姿势行了一礼,压低声音粗声粗气道:“三殿下千安,小的是时公子的贴身随从。”

时墨一愣,不着痕迹地看向华俸。

华俸低着脑袋,咬紧唇瓣,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只听宁辰安随口道:“免礼吧。”

华俸倏地心下一松。

接着宁辰安看着时墨,饶有兴趣地继续发问:“你何时起也带着随从走江湖了?我可记得你一直是独行侠。”

华俸倏地把心提到嗓子眼。

时墨镇定地答道:“从前是独惯了的,他是我在偏山救的小童,无家可归,一贫如洗。我便先让他做了随从,也好解决他的生存之困。”

宁辰安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华俸几眼。

华俸赶紧缩了缩脖子,摆出一副瑟缩的模样。

宁辰安见状,便收回目光,对时墨笑道:“那你估计要对他的饮食多上心了。”

时墨一怔,虽不明就里,但也笑着附和:“三殿下所言极是。”

宁辰安微微颔首,沉吟道:“想必他是吃了不少苦,才会身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