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2 / 3)

簇一瞬,随后露出清风朗月般的笑容。

“姑娘莫慌,恕在下眼拙,你和我长嫂嫂颇为神似,在下一时不察竟然错认了。”

华俸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打着哈哈应付道:“无妨无妨,哈哈。”

“真是对不住,唐突姑娘,在下给你赔礼道歉。”

对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一只手伸向腰间的嵌着墨玉的锦带。摸索两下后,他那英挺的眉眼中流露懊恼的神情:“唉,我全部的盘缠竟然被贼人窃走了,当真是没留心。”

华俸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公子自顾自地演着独角戏,忍不住悄悄地瞥了眼她的腰间。看见自己的钱袋好端端地待在原位,华俸稍稍松了口气。

“世风日下啊,”男子俊俏的脸蛋露出可怜无辜的神态,精致的丹凤眼睁成微圆,湿漉漉的眸子像小土狗似的盯着她:“姑娘,要不你帮衬帮衬我吧。”

华俸呼吸一滞,被俊男美色冲击得短暂忘记言语。

她只得闭起眼睛,深深吐气,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苍白无力狡辩道:“那个……公子,我手头并不宽裕。”

男子浅浅叹息,语调忧伤道,“姑娘真会开玩笑,全都城还能有谁不认得姑娘大名么。”

华俸一怔,自知装糊涂恐怕糊弄不了他,于是附和干笑:“没有没有,过奖过奖。”

“虽然华大小姐曾经差点成为我的长嫂,但我在心中却早已将你视为我的亲人,”男子惋惜地给自己斟满一杯茶,盯着华俸悠悠道,“华嫂嫂,难道你对我不曾念过半分亲情吗?”

华俸缓缓放下碗筷,将抖成筛子的手藏到桌下。她瞧着周围无人,遂些微前倾身体,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时二公子,莫要信口雌黄!”

时墨好整以暇地回视她,薄唇轻扬,端起茶盏一饮而下。

华俸语气稍重地补充道:“时二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时宣与我的这门婚事前些时日已经黄了。既然你不知情,我便和你讲清楚,此后我们两家的亲还是莫要随便攀为好。”

时墨闻言,露出恍然思索的模样。

他微微颔首,欣慰道:“也是,华大小姐这门亲确实不容易攀。”

华俸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但那一丝微妙感随即被他接下来的话打了个稀碎。

“华大小姐为了我,宁可与我嫡兄悔婚。”

华俸:“……”

他怎么知道城里的传闻?

他不是一直在外面云游吗?

哪个碎嘴子在他面前嚼舌根?

他难道特意在此处逮我讨说法?

我要怎么解释他才信?

……

一瞬间,华俸的思路宛如脱缰的野马,直奔天际五万里,疑问和惊恐此起彼伏地浮现在心头。

坐在对面的时墨静静微笑,端详着神飞天外的华俸,眼眸流转着淡淡的光彩,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笃笃两声。

见她恍然回神,他眼中笑意更甚,语气却十分迫人,话尾微扬,像一根细线吊起她的思绪:“时墨蒙承姑娘厚爱,已经成为都城人尽皆知的蓝颜祸水。不知姑娘是否记得呢?”

华俸宛如一座冰雕咔嚓裂成两半,恨不得挨一阵日头暴晒,化作水汽从眼前的男子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奈何她没法化成水变成沙来个乾坤大挪移遁地而走,只能有血有肉地坐在时墨对面,在他莫测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华俸头痛地捞起桌边的茶壶,猛地一倒,只见茶水险些溢出茶盏。随后,她一手抄起茶盏,三下五除二地将茶水灌入腹中,再砰地一声放下茶盏,闷闷地打了个水嗝,继而视死如归地抬头望向时墨。

迎着她的目光,时墨悠然挑眉,端出一副洗耳恭听地架势。

华俸轻咳一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可以解释的。”

“姑娘请讲。”

“我之所以退婚,是为了气死你哥。”

“哦?”

“是真的,你必须信我。我不想嫁给你哥。”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

华俸长舒一口气,欣慰道:“你明白的吧,明白就好。”

时墨端起茶壶,给二人的茶盏填满茶水,温声应和:“在下确实是明白了的。”

她感激地举起茶盏,冲他遥遥一敬:“未曾想时府竟然还能有我华俸的知己,来,我敬你一杯!”

他也举起茶盏,含笑回敬她,两人一同饮尽,此时无声胜有声。

华俸释然地拾起碗筷,准备尽兴地大快朵颐之时,余光瞥见时墨面前空荡荡的桌面。

于是她唤酒肆小厮赶紧添一副碗筷,招呼时墨同她一起吃饭。

不同于华俸风卷残云的吃法,时墨优雅地夹筷,细嚼慢咽,仿佛品的是山珍海味。

酒足饭饱,华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心满意足地起身,朝时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