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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与在厨房刷碗时,他终于把卡住的全息投影收了回去,变成光团,依靠机械能从窗口飞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个陌生女人蹲在地上,在挠他们家枣树。

具有超强主人翁意识的指挥官当即上前侦察,却听见她一个人呢喃。

“成亲?”心与呆呆地看着他。

可是福儿走的时候,明明叫她永远不要再回梁家沟……

一瞬间,她全明白了。

什么同乡能放心陪同远行,又甘心帮她掩护,想来只有未来的夫婿。

那个时候,福儿蹲在这里,心里一定非常煎熬,她必然希望最好的朋友能参加自己的婚礼,可经历了那么多可怖的事情,死里逃生的好朋友,却万万不能出现在梁家沟。于是,她抑制住心里的期盼,若无其事与她告别,如果不是神明大人听见的话……

心与撒腿,疯了般闯出家门,沿着山路,向着桑坪镇的方向狂奔,心肺之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天上无月,地上无灯,她没有钱,甚至辨不清方向。

可她就是想去。

想找到福儿,告诉她,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亲眼见她嫁人,给她抛莲子红枣,和儿时的玩伴一起闹洞房。

然而,她越想走到桑坪镇,却越找不到桑坪镇,最后,她在黑夜中彻底迷失方向。

跑了那么久,脱力的心与跌坐在地上,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懊丧,就在这时,地上忽然起了影子,一团明日自她身后缓缓升起。

心与回头,用手背轻轻靠住眼睛,整个人都在发光。

“神明大人?”

“嗯。”

心与又哭又笑,爬起身掸掉衣裙上的土,又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整晚的山路去,日出迎着霞光目送福儿离开,又走了一整日的山路回来,差点把布鞋的梆子磨破不说,因为半路崴了脚,整个脚脖子肿得像发面馒头一般。

在家里躺了两日后,心与又开始下地干活,脸上整日带着笑,好像下个月办喜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

“神明大人,福儿就要成亲了!”两人在正堂碰头,作为整个院里唯二的活人,指挥官自然成了她的倾诉对象。

“……嗯。”

014号只淡淡回了一句,心与后知后觉——

最近,神明大人似乎有些冷淡。

心与下意识摸向嘴唇,难道是因为那天……他生气了,觉得我亵渎了神灵?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些日子,自己的心思全扑在福儿身上,冷落了他,连句道歉也没有,确实不应该。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神明大人,对不起。”

“我知道。”

心与讶然:“你知道?”

指挥官从她身边慢慢飘过:“我当然知道。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是一切生物进化的第一要义。”

“啊?生存?”心与怎么也没想到,这会跟生存扯上关系。难道是他在提醒自己对神灵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便要遭天谴,不要想继续活下去?

她立马乖乖噤声。

……看吧,这个女人默认了。

指挥官的身形一晃,投影的表情顿时支离破碎。

他无不悲怆地想,两个物种之间充满天然的戒备,最初的自己亦是如此,即便自己自诩宇宙和平派,不也担心这女人会威胁自己?而对她来说,不论多么敬畏鬼神,站在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生物面前,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小心翼翼、戒备和警惕?

眼睫的剪影落在胸口上,指挥官听见自己颤声问:“我说得对吗?”

心与心想,指挥官既然不高兴,那还是先哄着他,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万全一些。于是,她拍腿道:“对!活着最重要!”

指挥官的脸顿时黯然,冷漠和疏离一丝不落写在脸上,在那丫头追过来观望时,他迅速变成光,飞回了屋子。

尽管想通了一切,他却一点也不高兴,明明自己很克制,从没有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眼下却生出了不易察觉的期待。

——

转眼进入十月。

秋泉瓜大获丰收,心与每日醒来,连头发丝都带着笑,趁着这股干劲,又开始移栽萝卜。天气越来越冷,为了保证过冬有足够的食物,她又开始制作起脯腊。

太阳风暴的意外给指挥官敲了一记警钟,自那之后,他每日会抽出些时间,悄悄观察心与,也会在和她交流时,尝试关闭语言系统,去死记硬背不同字词发音的唇语。

这日。

一听见心与起床下地的声音,他便关上书本,从窗户飞了出去,去菜地等着。

心与按例浇水施肥,又去鱼塘巡视了一圈,最后回到小竹屋,拿出备好的肉,切成细长条后备在一边,随后烧水,将骨头扔进锅里熬,熬了将近一日,放了些豆豉,又加上了盐巴。

观察女人,指挥官着实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