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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心与仓促地爬起身。

“诶!先说好,死马当活马医,医不好可跟老夫没干系,是你非要治的,不能赖上老夫!”老郎中把孩子抱入内院一间小房子里,平放在一张通铺床上,转头取来地榆根,将生根捣碎后敷在青苗被狗撕咬的伤口上。

心与不懂岐黄之术,又不敢放孩子一人在屋里,便跟着那老郎中屁股后头,他去哪儿,自己便走到哪儿。

老郎中扎好白布,抬头又看见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嫌她烦了眼睛,指着门口说:“你若想帮忙,就想法子去把那条咬人的疯狗找来。”

“找那疯狗做什么?”心与歪头,一脸疑惑。

“杀了取脑!”老郎中说,“根据葛洪的《肘后备急方》所载: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你要想救人,就别在这儿碍事。”

“可是……”

她连青苗是被哪户人家放狗咬伤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家中恶犬伤了人,下人也早就将恶犬处死,毁尸灭迹,怎可能还等着人上门对质,更不可能把疯犬的尸体给她。

老郎中净了手,见她还愣在那儿,忙说:“发什么呆,人命关天!”

心与强自定下心来,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手势:“别的狗行不行?是不是只要是咬人的疯狗取脑都能用?”

老人睁着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凭着多年和不同病人打交道的经验努力辨别,终于明白过来:“找不到?”

在得到那姑娘确切的回复后,慎重地点了头。

心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医馆,在确认神明大人跟随后,转身闪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正想着如何开口请求,对方已然抢白:“走吧。”

“啊?”

“你不是要找疯狗么?我们想办法弄一条。”

两人费了千辛万苦找来所谓的疯狗脑,送至医馆。

心与前脚刚跨进大门,便瞥见郑家一家老小都追了过来。那郑二越想越不放心,便悄声让老太婆把媳妇儿骗至屋内锁住,自己带了人去追,如今正在街上问路。

桑坪镇统共两间医馆,一家一家找,迟早也会找过来,心与忙遮着脸,匆忙冲进内院,把手中的“药材”交给老郎中,敦促他快些救治,自己则奔去厨房,拿了根烧火棍守在门口,绝不能让他们打扰到大夫救人。

老郎中没想到她真按着那偏方找来的东西,捧着那血淋淋的脑子尴尬地在屋子里踱步,医书上只一笔带过,他也不知如何敷,又是否还有别的辅助疗法,只能对着孩子溃烂的伤口焦急摆弄。

不曾想,手抖有失,脑子摔在地上。

他向后退开,提起腿先看了看袍角和鞋底,再去瞧那“药材”,只觉得越看越恶心,当即抓起往伤口上一落,随意糊上,也不吱声,悄悄从后门溜出去净手。

医馆里起了骚动,心与努力从杂乱的说话声中辨别情况,可还没等她听仔细,已经有个脑袋从挂帘后支了出来,随后大喊:“在这儿!”

眨眼的功夫就蹿出来八九个人。

好家伙,她又不是当世花木兰,怎么可能打得过!

心与立刻放弃抵抗,拉开门闯进屋子里,把门栓拉上,又推来桌子抵挡,回头却没见着那老大夫,只有青苗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指挥官飞了过去,悬停在伤口上。

“成了吗?”看样子疯犬脑已经敷上,可心与问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都不踏实。

“……不好说。”

指挥官的语气中压抑着愤怒,从找恶犬的脑子开始,一切已是偏离正轨的疯狂。他厌恶外头那群愚蠢蒙昧的人,同时也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她凭什么能说如果治不好,自己赔给他们一条命,她知不知道,他俩现在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屋后还有一扇隐蔽的门,指挥官想劝她躲出去。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心与听了他的答复,整个精神垮了下来,眉眼布满疲惫,但她开口第一句话却仍不是为自己的死活:“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停留在七岁?”

“我买牛的那家人,欺我弱女子一个,半路遇上价高的,便反悔卖给了其他人,荷花婶听说这事后,打上人家门口,逼着退钱不说,还让人赔了一筐鸡蛋。她带鸡蛋来时和青苗一起,青苗很乖,他喜欢咱家那串木头做的风铎,一直盯着看,我问他想不想要,他却摇头跑开了。那时厨房里蒸了麦饼,我给他拿了两个,他也不吃,说阿娘没允许,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她的嗓音忽然拔高,转头的瞬间,两行泪夺眶而出:“神明大人,你说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去偷嘴偷东西?他还那么小,凭什么遭受无妄之灾!”

甩出的眼泪沾在“复苏”坚硬的外壳上,竟是那么炽热。

指挥官没办法不正视她的脸,那弱小的颤抖的身躯,就像静夜里一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