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试探。
江无妄不为所动,表情已不似方才春风拂面,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讨债机器,冷漠道:“愿赌服输,拿来。”
淦!
谢九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他方才说身上的全部银两,可这人身上向来是不纳这些俗物的,而谢九偏偏是个总要把自己的银子牢牢揣在身上才能真正放心的主,这是唱了一出空手套白狼啊!
俗称:白给!
是了,人臣做到他这个份儿上可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正所谓相由心生,方才还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张脸现在看起来只觉得神憎鬼厌,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谢九恨不能给他刻上人面兽心四个大字,她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您、您这是讹诈!”
至善至美光风霁月的圣君竟是个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人间不值得!
谢九在心里给他狠狠记上了一笔!
江无妄像是看不到她杀人的目光,好整以暇盯着她腰间的荷包,修长的食指缓缓扣了两下桌面,催促不言而喻。
谢九苦苦哀求半晌无果,最终还是领略到什么叫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的手极白,在靛青色的锦缎映衬下显得更加柔润,颤颤巍巍解下钱袋子,双手颤抖地递了过去。
江无妄没有丝毫怜悯,拿在手里晃了晃,挑了下眉,没有说话,目光又落在她胸前。
禽兽!
谢九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对峙间形成一道银白光电!
江无妄仍旧不急不躁,面容安详。
一炷香之后,谢九在心里边骂边泪流满面从怀里抽出银票,还没捂热乎,又要拱手送出去
呜,天要亡我!
谢九神色凄然,悔不当初,她此刻的心比地上的月光还凉,看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银子急红了眼,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捂在胸前,有钱人的钱原来全是靠骗靠讹赚来的!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谢九以表情控诉。
“不会。”
谢九顿时睁大了眼睛,“您会读心术???”
江无妄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也不看她,手腕翻转手心朝她做出个‘拿来吧’的姿势。
谢九再一次抱紧圣君的大腿,“您、您想拿走这些银子,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银子被骗死求白赖。
“不想给?”江无妄目光幽深,牢牢盯着她。
谢九喜上眉梢,小鸡啄米般猛地点头!
“呵,做梦。”轻飘飘丢下两个字,江无妄垂着眼从她怀里抽走银票装进荷包,一伸腿,迈了过去。
走进房间,将荷包随意地丢进了床边的箱笼,抬头,看了她一眼。
断我财路如同断我活路!
爹啊,儿这就下去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