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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家饭散席后,菀菀院中。

“小姐,长月觉得,您方才就不该帮着二小姐说好话的。”

“怎么?”沈喻妧坐于窗前,望着窗外双飞的鸟儿,看了许久。

长月看着自家小姐,端庄淑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美貌自也是不差,怎就处处低了人一等!

沈喻妧回神,淡淡而笑:“实事实说罢了,怎就从长月口中听来,好似那千万个不该了?”

“夫人对二小姐是偏心不止一点,若是换成小姐您去了雁城,小姐您可敢想后果?”

长月是杨氏二夫人的陪嫁丫鬟,杨氏为丞相之妾,生前多病,三年前病去,留下一庶出长女,在府维艰。

虽然正夫人许韵不曾苛待过这个庶女,却也是整日不见好脸色的。

以至于这几年间,小姐在府中敛着性子,端着乖顺好学,就连笑都不敢肆意。

哪像那嫡出的二小姐,惯来是娇贵,行事皆是婆子丫鬟候着,好在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不然哪还有咱家小姐的活路。

“去雁城?着实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早已习惯这般端娴文静的模样了,要真让她去,她也不会踏出那条盛京长街一步的。

她虽是庶出,却也是要拿姐姐身份做榜样的,这点,母亲没有说错。

她知晓母亲的意思,丞相府的家教礼仪折在珉儿手里可以,却是万不能折在她这个庶姐手上。

故而每每她想歇下之际,就能听见那些“就算你出自丞相府,你也是低贱的庶女!”的讽刺话,直到她将那些女红女书、书画琴棋都学了个精致,学到旁人都比不上她,这些声音才会消弱了些。

就连母亲,都会看她柔和几分。

可见,是有效果的。

沈喻妧垂眉,耳边是长月陆续抱怨的话,她却一点都不生气,直到耳边消停了些,她才抬头,将茶水推至长月面前:

“渴了吧,解了口,便去将那树下的落叶都细致打扫了吧。”

语气间,有着结束此题之味。

长月不敢真的接过茶杯,只看向窗外那颗木棉树,已至秋时,叶间一片调零,待来春三月,便又是满窗红。

“小姐与旁的贵女们不同,人家是爱胭脂与绸缎,您呢,就爱看这木棉四季更迭,也是个怪兴致了。”

沈喻妧笑笑,不作解释。

*

雁城--

“小姐,你多少得吃一点吧?”

阿集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苦口婆心地劝着那陷入沉思的人。

她愈发觉得小姐变了,变得执着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个听之随之的小姐,大约都是那场风寒导致的。

“阿集,你说他为什么讨厌我了?”

少女喃喃,神情有些恍惚,她透过窗看去,依稀能见到曾经那个自己,就在那个宽敞的院子里替他熬药,拿着药包急得团团转,最后还将自己烫伤了,害得他从床上爬起来,反倒为她上药。

“我的祖宗,你就别折腾我了,成吗?”

耳边是他惯会打趣地笑意,掺和着因笑而低低咳嗽不止地画面。

阿集有些急了,伴着叹气几分:“小姐,你何故在这思忧,若是真看上了那傲慢的少年郎,便绑回去,关个十天半个月,再威逼诱之,不信他不屈服!”

沈知珉抬眸,有些震惊,这丫头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荒唐法子?

阿集若是知晓了商侑安的身份,该是怕得自咬舌头了!

她起身,好似想到什么,眼里有了光,她记得,前世,便与商侑安在雁城待至十日,正是那十日之久,他对她打开了心扉,愿意随她回家。

如今,她便再以十日之约为立,成与不成,十日后,她都该离开雁城了。

饭桌上,沈知珉看着冷脸的商侑安,定定地等着他的回答。

商侑安抬头看向对面要与他立约的女子,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就连旁侧的费游都无法探索明白。

“可以。”

沈知珉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以为他会皱着眉头,再给她个不屑的眼神,然后离去。

“那今夜,能做我的饭了吗?”沈知珉抬眸弯弯,然然询问。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可以,她相信事在人为。

“沈小姐可有什么爱吃的?吩咐费游一声便可。”

费游观其主人沉默不语的脸色,回答着沈知珉的话。

沈知珉笑盈盈地盯着寡言的少年,也不计较他的冷淡态度,应了应:“什么都吃,我不挑的,有劳费游大人了。”

若是没有他的允许,费游也不敢私自应下吧。

望着明亮炽热的少女,费游惶恐低头,再没有多余的话,默默记下了。

沈知珉余光扫了一眼,随后将视线重放商侑安身上,带着几分揶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