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1 / 2)

姜姝生母去世后,第二年姜左相便和孙老将军家的侄女,扬州太守之女萧雪抚结了亲。

这位续弦的嫡母只比姜姝大七岁,一双柳叶眉,弯着含情眼,身姿婀娜,生得美貌又贵气。

统管相府也颇有手段,赏罚分明,姜姝生母去世一年里,相府没有管家的人,不乏有老奴仆役都生了怠惰散漫之风,萧雪抚入府不足两月,便管得服服帖帖。

姜姝虽知道爹爹必定会续弦,但真见着萧雪抚的时候还是有些抵触,但萧雪抚是位温和善良的女子,并没有生出后母苛待嫡女的丑事,对年幼的姜姝疼爱照顾也不作假。

一来二往,虽说没有如亲母女般亲热,但也没了以往那般抵触。

今早,邵安刚醒的时候,段厉就在厢房门外候着了,床边放着备好的衣物,绣工精美的青色缎衣,还有一个碧玉色螭纹的韘形佩,地上还放着个书箱,纸墨笔砚俱全。

书箱的顶上里还有个杏色的钱袋,邵安打开,倒出来拨了拨,里面放着有零有整的二十两银子。

顾云娘倒是大方,这二十两钱,几乎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花上一年。

从里到为已经被安排得如此明白,他根本没法拒绝,那种扑面而来无形的压迫让邵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得穿上衣服,系上玉佩,洗漱完了之后,他便想去见顾云娘,毕竟在这个府里,若论关系,他也只和顾云娘熟些。

“主人昨夜吹了风,头疼得厉害,今日不见人。”段厉面无表情的说着。

“她不是我娘吗?明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今日放心我一个人去拜见姜府上下?”邵安站在顾云娘小院的红木门前,面色不悦。

“主子身体抱恙,并非有意疏远公子,主子昨夜给公子准备行李太晚,吹了冷风才病的,公子若缺了银钱,或者想添些物件,主子吩咐了,尽管去李氏钱庄取。”

邵安听完这话也缄默片刻,冷冷的看着段厉,正要出口嘲讽的时候,耳边一串清脆的女声想起。

“邵安哥哥,你在这啊。”姜姝远远瞧见邵安,笑意盈盈的快步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小丫头。

今天春光明媚,不知是不是缘分,姜姝也穿了件草绿色的衣裙,发髻上的配饰簪了几个简单的翠玉朱钗。

年少女子独有的那股明媚娇憨之气,扑面而来,比这春日里的阳光还要夺目。

“姜小姐。”这个股灵动几乎有些耀眼的少女,几乎无法不让邵安多看几眼,心中又忽然冷不丁的想起顾云娘昨天讽刺他的话,抿唇低头行了个礼。

邵安身侧也段厉也跟着低头行礼。

“邵安哥哥喊我阿元便是了,云娘和我生母自小相熟,又救过我爹爹的性命,阿元只把你当自家哥哥,切莫生分了。”姜姝似乎有些不开心,那两簇淡眉都皱着。

“阿元。”邵安无奈,只好依她。

“云娘早上差人同我说过了,我带你去拜见母亲,然后一同去书院,你刚来京,下学之后,阿元带哥哥好好逛逛。”

“多谢阿元。”

“听云娘说,邵安哥哥失忆了?可会影响功课?草庐书堂的公孙夫子可严了,是教出过好几位状元,在翰林院也也不少学士是公孙夫子的学生。”

而邵安则在一旁安静,待姜姝说完,才缓缓摇了摇头到:“只是记不得从前发生的事,功课还是能看懂的。”

“那便是最好的,话说原本好多高官贵人都抢着送金银珠宝,想要把公孙夫子请到家里来给子女授书,但公孙夫子一一婉拒,反而开了个学堂,也不管贵族子弟还是平民百姓,只要通过了夫子出的试题,便能入学。”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姜姝很喜欢这个哥哥,不自觉的就话多了起来。

邵安心中也松快,面对姜姝这样脾气好的妹妹,可比面对自己那个阴晴不定的娘亲好得多,瞧着自己眼前的少女,眼神也不自觉得变得柔和。

等跟着姜姝到了相府的正堂,发现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着黛紫色锦服的女子,年岁不算大,面容姣好,仪态端庄,举止贵气,看样子在早就等着他们了。

“见过母亲,这是云娘的儿子,邵安。”姜姝行过礼后,侧身向萧雪抚介绍着邵安。

“邵安见过夫人。”邵安也跟着姜姝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

萧雪抚笑着起身扶起邵安,温和的开口道:“好孩子,快起来,我和你娘从前也认识,把这当自个家,别喊什么夫人了,唤我一声伯母便可。”

邵安低着头不小心瞧见了萧雪抚手腕上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金丝镯子,这镯子模样精巧非常,最外延雕着的好像是一种边塞的独有的玉岑花。

一股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邵安悄无声息的移开眼神,乖乖的喊了一声:“伯母。”

“诶。”萧雪抚笑着应了一声,又吩咐着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一些银钱和笔墨赏玩送给邵安。

又关切的拉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