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藏在枕边。如今被付之一炬，不知玉成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正想着，不防应兰又发问，“大人，金百灵的事，是您一人查探，还是裴诫大人也知晓？”

“此事玉成不知，只有我知道。”裴正宜答。

“那便很好，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再有第三人，更万万不能让裴诫大人知道。大人，令弟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应兰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裴正宜心道这姑娘心细如发，察人入微，玉成若知道金百灵和那王爷的事，不知要惹出什么祸端。

见应兰要走，忙说，“姑娘且留步，这两张单子不知还有没有用？”，说着拿出亡故的那位四儿姑娘的身契和籍契单子，“这是我在船上找到的，想着应该能用得上。”

应兰暗赞，这裴大人心思细腻，脑筋转的很快呀，有了这两张单子，或许奈奈还能有一线生机。接过单子，躬身一拜，诚挚地说，“大人，思虑周密，宅心仁厚，愿意给奈奈一条活路，我代她在此谢过。大恩铭记于心，来日有机会，定当回报”。

山中小院，应兰将奈奈带到小屋，将画像递给她，道，“我救你并不图感激回报，但我最厌恶被人欺骗愚弄。如是平常小事，我可以理解包容。但你可知，此事牵涉京城王公贵胄，又带着洛阳富商和真四儿的两条人命，一不小心，就是灭门大祸，还会连累裴家兄弟。我救了你，却要因你祸延家人和恩人，这绝不可能。你有隐情不愿说，可以，我不逼你，这两张单子和这袋碎银子你拿着，今日你就下山，你我从此就是陌路人。我不想做东郭先生，更不愿当你是中山狼。”说罢，坐在床边，也不去看奈奈。

奈奈打开画像，瞬间愣住，听应兰说完，扑通跪倒，泫然欲泣，“姑娘，你莫生气，我没骗你，我真的。。。。。”

应兰听她还狡辩，气不打一处来，冷了面孔带着讥讽，“没骗我们？那我问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四儿啊，”奈奈已落下泪来，哽咽着。

“哼，四儿？”应兰真的动了气，又是一个惯会做戏的林小娘，真是救人救了一条美女蛇，“四儿这名字真是配不上你金百灵，这头牌花魁娘子的名头。你走吧，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妇孺老小，茅屋两间，没什么可让你贪图的。如你还有良心，念着我曾拼死救过你一次，就自离去吧”。

奈奈抬起头望着应兰胀满怒意的脸，擦干了泪，拜了一拜，苦笑一下，“姑娘既已不再信我，多说无益。银子我不要，救命之恩，来世再报，我这就下山。只是一句，我指天对地发誓，我对你所言句句为真，如有虚言，让我这一世，下一世仍堕入风尘，千人睡万人骑。”说罢，又拜了一拜，起身推门而去。

应兰让她的誓言惊住了，这誓太毒了。是不是自己太先入为主了，太冲动了。或许真的有隐情。应兰想到这，有些后悔，立马追了出去。

奈奈走的很快，应兰追的气喘，“你等等，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应该听你说完。走，先回去，把话说清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回拉。

两人回屋重又坐在床沿，应兰给奈奈倒了一盏茶，“说吧，这次我定好好听完”。

“说什么？我之前说的句句都是真，没有半句假话。姑娘还想知道什么？”奈奈，话未完，泪水已蓄满了眼眶。

应兰心里的火又腾了起来，强自忍耐，“就从四儿和金百灵的名字说吧，还有那船上的为何也是四儿？你却不说自己是金百灵？”

奈奈冷冷嗤笑一声，“金百灵？姑娘觉得那是个名字？那只不过是男人们用来取乐的，怎么是我的名字。我真的叫四儿，那船上的也是四儿，我们都是出生那年楼里生的第四个女娃，只不过她比我大几岁。”

应兰明白了，“哦，我懂了，那你可是有了私定终身之人，要为他守身如玉？”，见奈奈摇头否认，应兰仍是不解，追问，“既然没有，那有王公贵胄为你赎身带你从良，为何你抵死不愿？入王府为妾，总好过青楼卖笑吧？”。

奈奈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应兰的眼睛，止住抽泣，咬住嘴唇，冷笑几声，“哼，王府从良，好过青楼？有些事不是我刻意隐瞒，实是难以启齿，你还没及笄没有嫁人，有些话姑娘你听不得的。”

应兰摇头，坚决道，“不行，听不得我也得听，此事我得知道所有的真相，我不能将阿娘小弟他们置于未知的危险中，你明白吗？说吧，今天不说清楚，你是过不了关的，说！”

奈奈擦干了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声音仍像银铃清泉般悦耳动听，但是所说之言却令人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那王公贵胄是京城来的兖王，奉皇命南下巡查政务，路过扬州自然要寻欢作乐一番。往日遇到有人想霸王硬上弓，老鸨念着摇钱树都能帮着去化解。

但遇上这样的主，老鸨纵然有八个脑袋和十瓣舌头也不敢违抗和废话，鞭打逼迫不成，只能捆绑了奈奈送入内室，这一夜奈奈生不如死，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