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难言之隐(2 / 4)

毕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竟俯在池塘边的大青石上嚎啕大哭起来,师娘跪在一边紧紧搂着师父,也是泪雨滂沱。

应兰愣在一旁,不知究竟何种隐情勾起了怎样的心结,能让师父师娘失态如此。

只觉得师父师娘的哭声那样悲凉哀恸,师父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的那句提携玉龙为君死,好几日都萦绕在耳边 ,应兰不自觉脑补了很多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剧情。

掐指算来已有大半个月,应兰乔装成小厮模样,来到润州军马司寻裴正宜。

裴正宜听小兵来报,说有个小厮找他,还以为白烨遣人捎信,出营一见原来是女扮男装的边小七。裴正宜抱拳施礼,有些歉然,道,“边姑娘,久等了,兵士只说是个小厮,没想到是姑娘你。”

应兰回礼,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没等多久。姑娘家外出诸多不便,扮成这样与你我两相宜。”淡淡一笑,又道,“大人,上次相托之事可有眉目?”

裴正宜环顾左右,道,“军营门口久站不便,此事有些曲折,姑娘咱们到茶摊喝盏茶吧,请”。抬手指向军营对面。

裴正宜告诉应兰,他托可靠之人到扬州细细查访,奈奈确实是醉欢楼的歌姬,但她没告诉他们的是,她不是普通的歌姬,而是名动扬州城的头牌花魁。

出道之时就在角逐花魁的评花宴上一展歌喉夺了头牌,还有个金百灵的别号。光是坐在楼下隔帘听她一曲便要百十两银子,遑论要她陪酒谈笑更是动辄百金。

她卖艺不卖身,是醉欢楼老鸨的摇钱树,过得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因她唱得曲都是些文雅诗词,从不唱那些淫词艳曲,颇得扬州城达官贵人和读书人的青眼和礼遇。

歌艺超群,收入颇丰,能招揽达官贵人纷至沓来,还有一帮文青粉丝追捧。那老鸨为何一定逼她接客,不惜将这摇钱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是遇到了心仪之人,想要从良而去,老鸨不想放走她,于是想毁了她?还是另有隐情?应兰心里多了很多问号。

裴正宜说的口有些干,抿了一口茶,应兰想不通,于是问道,“后来呢,是不是遇到了情比金坚,海誓山盟,想为她赎身,帮她从良的公子?”。

裴正宜愣了一下,放下茶盏,道,“是赎身从良,但却不是什么山盟海誓,情比金坚的公子。而是京城里来的一位王公贵胄。据说只听了半曲,就将人带进了内室。”

“王公贵胄?然后呢?”应兰追问,她搞不明白,既然没有私定终身的公子,从良入王府为妾也不算太坏,为啥奈奈抵死不从。

裴正宜沉下眼睑避开了应兰的目光,脸色有些难堪,心道,然后,这然后的事,对着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

应兰见他脸色尴尬,心道他是想歪了,“哦,我是问,既然是王公贵胄,愿意给她赎身,对她而言总好过风尘卖笑,为何她…?”

应兰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奈奈隐瞒了一些事,那是不是意味着编织了一张谎言的大网?而这张网的背后却隐藏着足以威胁到应兰一家性命的危险。

“哦,哦,那王公贵胄给她赎了身,准备将她带走。据醉欢楼的人说,她抵死不从,被关起来折磨的奄奄一息。后来,一夜之间她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又去查了遭袭的那艘船,细细查问了幸存的船家和家丁随从,确实是南下贩丝绸的富商,也真的带着一位刚从醉欢楼赎身叫四儿的青楼女子,但这四儿并不是我们见到的四儿姑娘。”

“啊,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呀,”应兰接道,但又转念一忖,“等等,大人你怎么能确定此四儿非彼四儿?”

裴正宜目光一闪,心道边姑娘思路敏捷,一下就点到关节,站起身,“姑娘稍坐,待我取些东西来,姑娘一看便知。”说罢,走回营地。

不一会儿,裴正宜拿着两个卷轴,回到茶摊,递给应兰。一幅画卷上是一男一女并坐的画像,一幅是奈奈怀抱琵琶的图影。“富商的仆从指认这幅图上的人是他们主人和四儿姑娘,而另一幅图上的人他们并未见过。我也托人去醉欢楼偷偷查问,道一位是四儿姑娘,一位是金百灵。”

“那位四儿姑娘呢,你找到她了吗?”应兰卷好画轴道。

“她已经死了,和富商一起被杀了,尸首飘在江上,前几日已经由官府出面殓葬了。殓葬前,我去看过了尸首,与画像无误”。裴正宜回道。

嗯,真相只有一个,但也只有一个人能解释,奈奈究竟有多少隐情不愿说,不能说呢。

应兰抱拳对裴正宜谢道,“大人,如此尽心费力多方查探,感激不尽。今日我先带这幅四儿的画像回去,此事还得再去当面求证当事人。这金百灵的画像嘛,不能留着,后患无穷”,说着,不待裴正宜首肯,便走到茶摊的烧水炉灶前,扬手将金百灵的那张扔了进去。

裴正宜来不及拦阻,眼见那画像化成一道烟灰,额头有些发紧,这张画像仲怀送来时,恰被玉成看到便爱不释手,日日拿出来观赏,像宝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