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1 / 2)

细细摩挲了几下,赫然发现团扇上藏着的竟然是“净君安”三个字,这的确是母亲的绣品,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林净君将手中的团扇递回,眼底幽深,走出房门,沉默不语。

霎时气氛凝滞,管家惶恐,团扇恭敬地端在手里,立马跟上来询问原因,“林大人可有发现不妥?”

右少卿向来直觉很准,刚刚触碰林净君时突感一阵寒风,不明所以的他明智地选择离林净君远一点,顺便拽住了跟上去的管家。

“并非不妥,睹物思人,有些伤感罢了。”

林净君话刚说完,天空就飘起了雨,院子里的丫鬟仆人们纷纷站起身往檐下躲。寒风穿堂而过,拨乱垂悬的白幡,浇了厅房一屋水汽。

资历较深的几位婶子唤着小丫鬟们把房门掩上,昏暗的天色只留那厅房内油灯蜡烛,火光晃动。

“下雨了,不知我家那傻丫头知不知赶紧回家。”右少卿嘀咕一句,略显忧愁,和林净君并排站着,发现风雨全盖在脸上,呸了几声又退回房里去了。

反观林净君,站在那儿像个仙人一样,风雨皆为自然,似乎丝毫触不动她心绪,右少卿刚准备喊她进来,屋顶便传来莫名的声音。

轻盈又细碎,忽而又没了响动,众人纷纷盯着头顶,猜测着是什么东西。

“是猫吧?”一位大理寺庶从开口了,看向背对着他们的林净君,却未得林净君反应。

管家蓦地一跺脚,将手中的团扇交给了小梅,走出门站在雨中往屋脊上望,“必然是我家二位大人养的琮画,前几日乖戾性子发了,咬伤尚仪,遂送出府去,没想到还是自己回来了。”

“这府上,狸奴也知恩。”右少卿唏嘘完,就见门口就进了个撑着伞丫鬟打扮的女子,径直走向林净君。

细雨迷蒙,水汽氤氲,雪琳的出现,让本就有所忧思的林净君少见地想起了自己“死亡”的那个苏杭雨天,以及和雪琳的初遇。

母亲刚去世,表亲家起初待她是极好的,问到她以后准备如何做时,她便说了一定要洗清将军府冤名。谁知从那时起,他们的态度大转变,有次说漏嘴了要将她送给别人。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谁能接受自己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林净君不是不能理解。可之后他们一直哄骗她把母亲留给她的地契与房契交出去,甚至趁她不在的时候,翻遍了她的房间。

当她问及,表亲们矢口否认,反而倒打一耙,说府上丢了东西,就是她偷的。

贪得无厌,威逼利诱,林净君心中原本有的那点歉意荡然无存,她拿出了他们最想要的,十数张地契房契,当着他们的面全部撕碎了碾进土里,又在他们咒骂声中显得十足冷漠,俨然一个小疯子。

没了房契地契,就算是官府,都不能随意动用,就这样谁都得不到,才让林净君安定下来。

那天临近初夏,苏杭少见的只是飘雨,这个时节不应有的凉意渗进林净君骨子里。她什么都没带,纵身跳入了水流湍急的因宁河中,摆脱了令她万分不适的处境,此后,世间再无将军府独女林净君的音讯。

而那时的雪琳,刚从药铺抓了药准备回家,路过柳堤时看见从水里爬出个小水鬼一样的人,本欲转身逃跑。又想着水鬼应该不会在白日里出现,好奇心驱使她慢慢靠近。

谁知,等小水鬼一撩头发,立马让她晃了神。精雕细琢的玉人般模样,却是脸色惨白,满手鲜血,浑身湿透了,发梢眼睫不断往下滴落水珠。

病弱西子原来真的会杀人吗?这是镇子里经常找她茬的一群小孩跟她说的恐怖故事,不过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

狼狈的西子,受了磕碰不完美的玉人,无言吸引着雪琳,鬼使神差地将伞推到了林净君面前,也不自觉地传递出自己的温暖。

林净君并不想和无关的人扯上关系,记得当时正想走却被挽住了手臂,一脸急切的雪琳话都说不完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手却没松开。

“西子要不要去我家?”雪琳既期待又紧张,“我有伞哦。”

“我不去。”林净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所当然得来了雪琳失望的表情。

“那西子你流了这么多血,也没关系吗?不会晕吗?”雪琳低头看着林净君双手深可见骨的伤,依旧在汩汩往外冒血。就算林净君觉得还好,雪琳都要替她疼昏过去好几次。

“不用你管,我又不晕血——”话音刚落,原本站的直直的林净君晕了,扑在雪琳身上,把雪琳扑得趔趄了几步才稳住。

苏杭之东,飘雨柳堤,因宁拱桥,十岁的雪琳把七岁的林净君背回了家。

等到林净君醒来,满屋飘着苦涩的药味,她的双手被纱布裹住,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换了,随之醒来的是饥饿感,可关键这是在哪儿,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双手受伤了,只能用手肘顶着床沿坐起来,腹部用力,全身酸痛,看来她自己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