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幽香醇厚,正是风流用的!”

提到风流,芹芹也醉了,问,“少爷在读什么书呢?”

弱骨少爷说,“《游仙窟》。”

真是和这位不要脸的芹芹天生一对,芹芹又问,“读到哪里了?”

“夜久更深,情急意密,这八个字。”

天还没黑,两个人先放荡起来,毫无礼节规矩。不过芹芹这般,正好迷惑这位顾少爷的神智。我拉着还是清醒的菡萏,使唤小厮把拖车往后院拉。路过茶室的几位小厮客人,上前要帮忙,都被我一一推辞。

后面的浴堂有个小门,进去后一个大浴池,在两边依次排列着七八间小浴池,下午人并不多,但我还是蒙着脸,争取不要脏了这双还未洞房过的眼睛。我推开辣椒缸的盖子,转头小声让拉米壮汉将康祺从辣椒缸中拖出来。可听到康祺醒来的声音,他呛得两眼流泪,在缸中眯着问我,“枝枝,怎么是你?刚刚还梦到你来着。”

这也能认出我,真是不能做一点坏事,吓得我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菡萏聪明,撒腿就跑了,就剩我一个罪人,扶着辣椒缸,让康祺爬出来。

这个死芹芹,不知哪里买来的迷药,这连一个时辰都没到,肯定是被药贩子给骗了。就这样,我被康祺拉回了府上,审了一天,他也被活活辣了一天,好不荒唐。

后来命运不羁,芹芹和我一同嫁进了宫,而我的母家也惨遭屠门,只留我一人在这空荡荡的世间,苏贵人从此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待见康祺,她也被我耳濡目染,总是离那庆阳殿远远的。有时她喝多了吐露真言说,“如果那天下午我毒死了康祺,现在的日子会不会不一样?”

听了这话当时我没反应,但是回了清平馆,我还是抱着自己手刻的爹娘牌位,狠狠地哭了一场。

如今夜色正薄,恍惚间我再次站在康祺身边,像那一日被辣晕的他审话。我似乎一年多没来过这庆阳殿,康祺正盯着我问,“你怎么出神了?”

我冷冰冰地说,“回禀皇上,我想到过去的事了。”

康祺说,“什么事?我被你辣得全身滚烫,无奈在府上的池塘里睡了一夜的事吗?”

我摇头说,“想到我爹娘被斩首的事。”

这话一下噎住了他,也让这夜色更加冰冷。每次与他的对话都可以轻松结束,只要我愿意。康祺再无多言,而我带着春焰,逃进月光中。

康祺追了出来,喊道,“枝枝!”

我停下脚步,却不愿回头。

只听他的告白,“我已经拥有一切,还会拥有更多,只缺一个你!”

我拉着春焰,疾步跑起来,从西宫一路飞奔回去,康祺的爱是一个背叛却温馨的陷阱,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逃离。

终于回了清平馆,却是一夜烦忧,难以入睡。

得了我的建议,从第二日开始,番常在像是变身成了太上老君,日日在院子里,对着医书守着药炉,熬制不同稀奇古怪的秘方。东宫的女人们全部挤来围观,争先恐后地询问这药的功效。连平日里不太爱和我们打交道的秋贵人,在第五天的时候也憋不住好奇,走到晾在长桌上的小药丸问,“这颗桃红色的这么精致,作何药效呢?”

苏贵人用一把竹林团扇打着风说,“这药丸叫破瓜丹,女子满十六即为破瓜年华,所以这药如能坚持服用半年以上,就能恢复十六岁的风姿气韵,你说妙不妙?”

秋贵人听得眼睛都亮了,又指了指旁边黑色的药丸问,“那这个呢?”

苏贵人说,“这个吃了,保证秀发乌黑浓密。”

接着又指着另一种白色的药丸,“那这个呢。”

苏贵人有些不耐烦了,端起了架子,“我说妹妹,你看这院里晾晒的各种奇珍药材,又花了这些时日,才炼出这么几颗,你只管在这里问东问西,怎么不问价值几何,你是否能掏些银两出来买呢?”

这话说得秋贵人脸羞红,可还是纠着白色的药丸问,“这药是否能够让皮肤变得白皙光滑?”

她终于问到了关键,我和春焰躲在廊下窃笑,这位秋贵人,像她的名字一样,蜡黄落败,果真像秋天的迟暮景象。

苏贵人说,“你掏出银两买回去,不就知道了?”

我上前双手搭在秋贵人肩上,劝说,“你离晋升为嫔为妃,就差这一年的丸药了。”

我故意说的时间长些,好让番常在多赚点。

她倒是有些不乐意,“竟然要一年呀?是有点慢了。”

苏贵人收起那白色药丸的碗,“不买就算了,谁不知道你天天给太医院送红包,他们可曾给你开出什么好方子来!你这个贵人,说白了就是因为父亲死在了战场上,用命换来的,但也不曾侍奉过一天,你就守着这贵人的身份进棺材吧!”

没想到她这么凶,却不经意勾起了我的身世,连秋贵人也知道。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我未曾真正侍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