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收容伤患的“医馆”是皇城太医院改的,药材有一整面墙那么多,大夫站在无情替他打造的齿轮升降梯上抓了药,交给江流。

“去煎。”

“不会。”

“不会就学。”

“哦。”话痨江流没了说话的热情,端着药材走开。

大夫捋捋须子,摇头咂舌,这丫头是中邪了啊,眼里都没光了,再不让她做点事,木愣愣在那负伤的小子床边坐着,就跟要石化了一样。

江流端着煎好的药来到傅红雪床边,他没醒过,高烧不下,身上的伤口都化了脓,就是大夫拿刀刮脓他都醒不过来,只像被梦魇住似的狂乱挣扎,来了五个壮汉才将他给按住。

“红雪,喝药了。”江流碎碎念着将傅红雪的脑袋托起来,垫上枕头,“喝了药才能退烧,退了烧才不会烧成傻子,你现在摸上去好烫啊,跟刚出锅的大白山芋一样。”

在旁捣药的小学徒脑袋滑下三条黑线:人言否?

“啊——”江流将傅红雪嘴唇掰开一点,舀了汤药吹一吹,“小飞刀来喽~”

江流没注意小学徒一言难尽的表情,专心给傅红雪一勺勺喂药,然后拿手帕给他擦擦嘴角,将人小心翼翼重新放倒。

忙完了,江流又跟失去掌控的提线木偶似的在床沿一趴,定定看着傅红雪昏睡的侧颜,偶尔吹口气撩动他的发丝和睫毛,就好像是他醒过来的小动作一样。

“江流,你师兄找你。”大夫过来,在她肩头拍拍,“快去。”

江流缓缓蠕起身来,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什么事啊?让他进来说不行吗?”

“江流!”外间传来叶开叫她的声音,“出来,急事。”

急事?江流狐疑起身,叶开这人鲜少着急,能被他冠以急事的事,想来真的很急。

江流走出去:“什么事啊?”

“跟我来。”

“到底什么事啊?要多久?红雪醒过来我得在。”

叶开拉着她兀自往前走:“半个时辰,用不了你多久,给我壮壮胆。”

“啊?”

走到牢门外,二人站定,江流人还是懵的,看向叶开,“你来见花白凤?”

“嗯。”

叶开对守卫出示了从无情那借的腰牌,守卫当即将二人放行,江流见叶开神情严肃,话到嘴边也说不出了,只跟着他去往牢房深处。

花白凤就被关在那。

她情况自然比傅红雪好得多,身上不过两处外伤,大夫看过给上了药,已经生龙活虎,现在听到牢里来了人,又开始提要求、发号施令。

“我要见叶开,来人,让我见叶开。”

江流一面走,一面看向叶开,“她要见你,为什么啊?”

叶开沉着脸:“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牢房深处传来铁链震动,是花白凤听见叶开的声音,猛然有了动作。

“叶开?是你。是你吗?”

“是我。”叶开仍往前走着,步履却沉重了起来,“花白凤,我有话要问你。”

花白凤却好似松了口气,欣慰道:“到我面前来,让我看看你。”

叶开不想如她的愿,却也无可奈何,在牢门外站定,迎上她叫人不快的目光。花白凤在见到叶开的一瞬便在唇边绽出笑意,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浮现丝丝细纹。

叶开只公事公办问:“花白凤,我不想和你在同一空间待得太久,所以我会有什么问什么,希望你也能诚实地回答接下来的问题。”

“问吧,也是时候了,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叶开皱了皱眉:“你和白天羽有个孩子。”

花白凤抓着门栏,凝望叶开,“有个男孩,现在他该十九岁了。”

江流一愣,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叶开问:“那个男孩,是傅红雪吗?”

花白凤答:“不是。”

江流被定住了,转向叶开的脑袋像是生锈的钉子,迟缓而不敢相信,但是叶开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真相永远比想象残酷。

“师兄……”江流不住后退,她想跑,不敢再听下去。

可是叶开离真相那么近,纵然真相残酷,纵然自己也会被真相伤害,他也要将它揭露于众,“花白凤,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傅红雪不是你的孩子?”

花白凤视线飘忽,陷入了回忆:“生产那晚她们都以为我失血昏迷了,其实我没有,我什么都知道。叶开,不要怪我,那晚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放任她们将你抱走,你和我都会被那个女人杀死,我是为了保全你啊。”

叶开没有说话,江流难以接受地喃喃自语:“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傅红雪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师兄才是……”

花白凤笑道:“我知道那女人联合产婆换走了我的孩子,所以之后我便夜袭那产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