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傅红雪好累,他不愿意再挣扎下去了——

“红雪!红雪红雪红雪!”

只是那个聒噪的女声又在耳畔响起……

“我不要和你分开!”

“你把我的刘海剪坏就想走……我不要,你想得美!”

是江流啊……她那张嘴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明明江流那么不想他走,那么想要留下他,却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会回去找她。

她满怀期待,可是他就快食言了。

傅红雪疲惫地闭上眼睛,却又听到她聒噪的叫嚷声,叽叽喳喳:

“老巫婆,我若接住你三鞭还能站起来,你便永远不能强迫红雪,这个条件你敢答应吗?”

“红雪,往后你不用再做你不想做的事,这账怎么算,都是我们赚了。”

江流……那个傻瓜……

还在等他。

他不能死。

纵然心中千疮百孔,身体上的疼都显得不足挂齿,傅红雪心如死灰却仍坚定一个信念,他还不能死,他向江流承诺过,他会回去见她……

傅红雪骤然睁开双眼,眼神自混沌转向清明。

他转脸看向身后,门外丧尸行动迟缓却也到了近前,而面前花白凤已然不再对他保有耐心,手持匕首便要结果了他。

进退两难之际,傅红雪迎上了跌跌撞撞的花白凤,和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刺破腹腔,冰冷的利刃缓慢滑进血肉,傅红雪却只察觉的到心中钝痛,疼得眼眶发红,颀长身影将起杀心的女人笼罩,像极了一个迟来了十几年的拥抱。

“母亲…”

他呢喃。没有回应。

心脏再也不会痛了。傅红雪拔出匕首,将花白凤推开,踅身投入雨中,与被血腥味调动起弑杀情绪的丧尸搏斗。

好在雨水阻隔了气息,血腥味并没有吸引更多丧尸,傅红雪料理完了一切,回身看向花白凤,却见她已消失不见。

徒留一地丧尸残肢,和黑的红的分不出你我的血。

他捂住腹部喘息了一阵,在雨中淋得好冷,于是拖着跛足走回破败木屋,长吁气在木椅中坐下。

想着休息一下,就回去找她。

*

那厢叶开终是拗不过江流,陪着她出来找傅红雪。

她身上鞭伤已经无碍,那大夫是个有本事的,内服外敷一通下来,人没发烧,伤口更没化脓,小心伺候着不沾水,等过个几天就能拆羊肠线了。

暴雨冲刷了所有能够让他们找到傅红雪的线索,莫说他们,就是已追踪见长的追命都无法判断傅红雪带着花白凤究竟去往了哪个方向。

追命说花白凤受了伤,行动受阻,所以领路的只会是傅红雪,而江流叶开又恰好对傅红雪有些了解,因此对找到他也算多了点帮助。

比如他腿脚不便,不会选择雨天泥泞的泥土路,更可能跟随绿茵草地深入密林。

一来那里一定不会有活人,是他会去的地方,二来那里地势更高,是普通人身处野外都愿意占据的位置。

有了判断,江流和叶开朝着密林深处进发,沿路有零星丧尸,正好用来测试新到手的机关匣,提升熟练度。

“师兄你快来!”

兜兜转转走了一天,江流终于有了发现,她蹲在树下,“你看,这里有残余的血迹,还是红的,不是丧尸留下的!”

叶开上前看了看,蹙眉道:“再往前走走。”

二人绕过灌木,很快瞧见一地腐败的尸骸,以及破损的木屋,江流叶开相视一眼,反而止步不前。

很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周遭的树木都留下了明显的刀口。

“是红雪。”

江流攥攥拳头,往屋里跑去,屋子里一片狼藉,门是破损的,地上到处是残骸,空气中弥漫恶臭。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屋子里的圈椅上,静悄悄睡着一个虚弱的少年。

他皮肤因为失血变得白里透青,黑发湿濡勾勒脸部轮廓,衣服湿透,胸口微弱的起伏着,伤口在残破的衣物下浮肿,变得恶心可怖。

只是一个晚上,便将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折磨成这样……

“红雪…”江流不知所措抬了抬手,脚步杂乱上前,“红雪,红雪你醒醒……红雪你醒醒,你醒过来看看我,我是江流,我来找你了。你,你怎么了?你怎么浑身都是血,你醒醒啊,你醒过来……”

叶开步入屋内将她拉开,江流登时哭了,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傅红雪感染了瘟疫,等再醒来时就会性情大变,攻击二人。

“师兄,师兄…我们怎么办?”

叶开也不知道。

“红雪看上去好疼…”江流眼泪噼里啪啦滚到地上,“红雪看起来好疼啊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