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双脚乱蹬，踹得顾青商腿上伤口血花迸溅。

她的脸因窒息而通红，气都难喘还非要拼命犟一句：“狗都不吃！”

顾青商眯起眼睛，他右手提山鸡似的提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的许柔，左手点在许柔的腹部：“行。那我就剖开你的肚皮，亲自找一找。”

许柔还想再说什么，只觉眼前发黑，耳朵倏然嗡鸣一声，失去了意识。

·

许柔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无穷无尽的漆黑。

“冷……”

无边深渊里刮过大风，掩埋了她的喘/息。

“真的很冷，师父。”

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只有眼眶里的泪水是热的。她每次陷入困局，就会想念师父。

她没让泪水流下来。

因为在黑暗里，她看到了一团火焰。

许柔跌跌撞撞朝着火焰照亮的地方奔去，她在火光里看见了她的师父。

师父站在火焰里笑着看她。

他身上被烧得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就像……他死的时候那样。

许柔扑上去，像飞蛾扑进大火里。

她抱住火光里的人叠声喊着：“师父，师父，徒儿想您……”

火光里，白发白须的老人，伸手抚摸在她的头顶。

“师父，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您说世间有通往欢喜的路让我等，可我等不到您说的‘世间’。在我的‘世间’，都是冷嘲热讽，麻木不仁。何况，我现在也已经死了。师父……我被同门杀死了。”

火光里的人冲她笑：“孩子，你命数在身，终曲不在此时。你踏过我，去看前路。你便能窥见，你的去路。”

老人挥手推开她：“去吧……”

许柔感到自己被一股力推远了。

焚身的火焰溃散消弭，她怀抱里的温度变成一片冰冷的虚无。

可就在这瞬间，她看见余灰之外，当真有人缓步而来。

自她师父指的她“未来”的方向，朝她缓步而来。

许柔揉了揉眼睛，想要把那人模糊的身影看得清晰一点。

可真看清时，许柔却只想立刻把两眼戳瞎——

她的确看到了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顾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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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商此时正黑沉着脸，守在一条一动不动的“尸体”前。

“尸体”身边还蹲着一个浅黄色衣衫的青年。青年正伸手翻弄“尸体”的眼皮。摇头道：“没辙。你的法宝已经被她吞噬掉了，宝气散入了元神里。你就是把她杀了，把你的寻宝器碎片刮出来拼完整，也不能用了。”

顾青商拧紧眉毛：“那就把她投入锻造炉，给我重新炼一个出来！”

黄衣青年噗嗤一笑：“我的少主，法宝可不是这样炼出来的，需要天材地宝，更需要缘分时机。”

他叹息一声：“你真看清那个寻宝器是天级法宝了？”

顾青商气得冒火，嗓音都粗了：“千真万确。我骗你我天打雷劈。”

黄衣青年摇头：“天级法宝，在‘天地玄黄’四个法宝等级里，当属极品。其防御力连大能修士破解起来都吃力。此女不过一个区区炼气……如何竟能吞噬你的天级法宝。”

顾青商踹了一脚眼前的空座椅：“你是器修，我把你叫来就是要你给我一个答案。你问我，我问谁？”

黄衣青年摸了摸下巴：“真棘手。不过，我倒是有方法，让你的寻宝器继续为你所用。”

“什么办法？”顾青商直接拍案而起：“我给你一万灵石，帮我做成这件事。”

“啊呀呀……”黄衣青年笑起来：“少主果真财大气粗。”

他的眼睛盯着顾青商放在桌上塞满灵石的储物袋：“只是此事违背天道人伦。若他日有人向我追责，你得答应我，你一人承担后果。”

顾青商嗤笑一声：“以为什么呢。区区天道我不看入眼里。你快动手吧！”

顾青商看着黄衣青年手中祭出一枚银针。

他皱眉头：“针？”

黄衣青年勾唇一笑：“它可不是针，它叫契约符笔。是器物的主人给自己的器物结契用的。”

“结契？”顾青商平日只痴迷剑道，对旁门左道没有研究。

黄衣青年笑得有些阴蛰：“是啊，结契。结了契，她就得听你的。说好听点，是你的契约仆从，说难听点，就是你的奴隶。契约符笔往往用于绑定开了智的灵器，让它们学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