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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可看的地方吗?”

玹穹十分不耐烦,却仍旧别过头不去看她。

他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托将人从水里捞起,没等路七七惊慌地用鼻音尖叫,便见他指尖收拢,原本挂在床边的帐子直接飞过去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严实。

路七七惊魂未定,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成个卷饼,躺在了玹穹的床上。

而那人正垂眼看过来,修长的手指在她恐惧的目光中伸过来,轻点了下她心口窝处的那朵荼蘼花。

登时,紫红色光芒迸发而出,将整个床榻笼罩其中。

路七七却只觉得心脏像是在被人揉捏着一样,那种痛感形容不上来,比窒息还要难捱,仿佛她的心脏下一刻就要碎成一百零八瓣!

好疼……好难受……

视线变得模糊,她眼眶不知何时已蓄满泪水,此刻正顺着发红的眼尾流淌而下。

她不会是要死在玹穹手里了吧,这就是炮灰配角的宿命吗?终究是难逃一死。

路七七痛苦地咬紧牙关,目之所及是玹穹紧锁着的眉心。

隔着泪花她看不清楚,却仍旧一寸一寸地盯着那张脸。

她得记住杀了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

下辈子,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七七,七七?”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仿佛像是某个午后,她在必修的课堂上犯困昏昏欲睡,却又被师父点名起身,而大师兄就在一旁想尽办法要唤醒她。

那人叫得她实在烦了,路七七这才从沉重的梦境里挣脱出来,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大师兄别叫了……”她模糊地嘀咕了一句,伸手要去扒拉那人,却猛地被一双温冷的大手紧紧攥住。

“七七,你终于醒了!”路渊舟惊喜的声音将路七七混沌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倏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将军府的床上,而方才伸出去的那只手正被床边的路渊舟紧紧攥在掌心。

他已冲破了玹穹的魔气,堂而皇之地在将军府现身。

“大……大师兄?”路七七惊讶之余,感忙从那人的手中挣脱,又撑着身子坐起来,四下打量。

怎么回事?她不应该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不应该是很玹穹在一起吗?

她竟然又没死!

彼时路渊舟因她毫不犹豫挣脱自己而失落一瞬,又紧蹙着眉头一副自责的模样,“是对不住你,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安全,却又随意断了相连的灵识。若非如此,我定能及时赶来救你。”

路七七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被路渊舟听到洗澡时的心声跟与玹穹坦诚相见,她一时间竟选不出来哪个更窒息。

等等!

路七七忽然哽住,她想起自己直到昏过去之前都没有穿好衣服,而此刻身上却好好穿着那身流光锦,所以——

她惊恐地去看路渊舟,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所以是你……从那里把我带了回来?”

路渊舟懊恼地垂下眼,“我没来得及。”

所以不是他帮自己穿了衣服,还好还好。

路七七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不免更加慌张起来。

如果不是路渊舟那又会是谁?

“我回来的时候就只见秀儿惊慌地说你不见了,你消失的地方有魔气残留,我心想定是玹穹将你掳走,便想着去瀛墟救你。可我还没来得及动身,你就已经出现在了床上。”

路渊舟说着已然看出了她的疑惑,连忙道,“你回来时便这幅模样,我与秀儿都不曾动。”

回来时就这样了?

所以是玹穹……

路七七憋红了脸,半晌没说出话来,直到院子里传来秀儿催促的声音。

“夫人,是时候进宫了!”

路七七狐疑地看向路渊舟。

“你回来后,我考虑再三还是施法让他们忘了你失踪的记忆,事情也没传到姬兆耳中。”

“多谢。”路七七微微颔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渊舟的做法她是非常赞同的。

只是此刻秀儿要进屋来为她打扮,路渊舟便重新隐身,消失在了路七七面前。

浮金岛规矩繁冗,进宫赴宴还要穿上最华贵的衣裙,戴一脑袋金银首饰。

那真金白银地往头上插,路七七觉得自己脖子都快断了,秀儿却还想再放两支步摇。

“行了行了,真的够多了,很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