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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三界之中,叫她小丑东西的就那一个。

路七七无语地闭了闭眼,如果不是被桶里的冷水冰得浑身僵硬,她估计已经冲出打人了。

反正她拳头超硬,打人贼疼。

只是不知这个已经化形了的魔尊有没有比之前更强一点?

她紧皱着眉头去打量床上那人,玹穹的身体仍旧只是从床帐缝隙中露出一条,而那只眼睛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半晌连眨都不眨一下,着实瘆得慌。

路七七赶忙别开视线,却又碍于此刻自己尴尬的处境,不得不再次卑微开口:“所以……魔尊大人,能不能先给件衣服呀?”

这次床帐却倏地被撩开,十分准确地挂在了两旁用来搭着的蛇形银色钩子上。

那人的身形完全展露出来,宽大的墨色长衫在胸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皮肤,却又能清晰地瞧见那人身上肌肉线条,比姬兆的柔和,又比路渊舟的更硬朗——简直就是一种完美的状态!

路七七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又赶忙小心翼翼地别开视线。

这可是瀛墟的魔尊,看到不该看的是要折寿的!不行不行,她还想再多活几年……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手眼通天的魔尊,此刻玹穹那隐隐泛着幽红色光芒的眸子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修长的手指在床铺上轻敲两下。

“方才不是很想到床上来?”

“没,绝对没有!”路七七当即否认,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她发誓,自己只是刚刚那一瞬间脑子有些不听使唤,绝对不是对某人的床有什么过分的肖想!

“哦。”玹穹看着她,微微偏了下头,“那就继续在水里泡着吧。”

“哎不是……”路七七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自己的理智给噎了回去。

她强行将语言重新组织一遍,赔着笑脸去看那人,“魔尊大人召我前来到底有何事?要不咱们……长话短说?”

方才只顾着看人身材,这会儿路七七才看清了玹穹那张脸。

果真是与之十分匹配,透着一股子邪气!可偏偏又邪得很好看。

他皮肤过白几近病态,眉眼间是令人望而却步的疏离,却又因上挑的眼尾和浓密的睫毛多了几分男人少有的媚色。

薄唇紧闭,不笑时嘴角向下坠着,仿佛对这世间十分不满,也同样不屑。

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个风格独特的美男子。

玹穹看着她这副先是谄媚后又痴迷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上扬,“若你表现得好,本座自会长话短说。”

表现得好?她有什么可表现的,胸口碎大石还是……指她拍马屁的功夫?

路七七迟疑地对上那人的目光,又立刻被吓得别开眼。

玹穹那双眸子虽带着笑意却极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打寒颤,她甚至怀疑这人的眼睛能噌噌冒凉气!

路七七悻悻瑟缩一下,心中打着鼓。

想不到瀛墟的尊者也喜欢拍马屁的表面功夫,本来她听说瀛墟等级森严又极其慕强,动不动就真刀真枪地干仗,还以为这些人不喜欢搞这些虚的。

看来都一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桶里的水似乎越来越凉,几乎快要结冰了。

路七七将自己抱得更紧,肤色也随着温度降低而变得苍白起来。

她上下牙不住地互相磕碰着,竟连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的:“魔……魔尊大人您是三尊之首,化形以后又这般英俊倜傥,是……是三界里的独一份呢!”

玹穹挑了下眉,很是受用:“这是自然。”

“不像我,灵根破损灵力低微便算了,还长得不好看。一个本该柔弱的女子却空有力气,常常惹人笑话……”

她是真的很冷,所以咬着牙也要将这些违心的话说出口。一旦卖惨成功,哪怕玹穹对她起了只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之心,衣服的事就不用愁了!

只是此刻那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对。

玹穹皱起眉头,五官精致的脸庞浮上一抹疑惑。

“你灵根破损?”他说着已然轻勾手指,将她连人带桶地拖到了床边。

路七七惊得差点从浴桶里蹦出来!双手忙得不知道该遮在哪里。

“你你你……你做什么!”

“闭嘴。”他眸光冷冷扫过她的脸,路七七便当即觉得嘴巴像被胶水粘上一样,无论怎样都张不开了。

可她此刻连件里衣都没穿啊!

“嗯嗯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