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阮棠提前收到了生日礼物,心里却存了一肚子气。这次换她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洗漱完毕后,她在床上玩起游戏,还是没有消息。她把手机调到静音,继续玩游戏。塞达尔不会让她等待,自己的小马驹赤鲤也不会辜负她。

只是她会辜负小马驹,因为她很快睡着了。

梦里的她没有忧思和心事。梦里,她和沈鲤在天文台的月球和行星观测基地。

*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当天,沈鲤提前了许久预约到的观测名额。她在那里见到波澜壮阔的火星北极区域和著名的火星水手谷。沈鲤说下个假期一起去西藏,去阿里,那里可以实现星空自由,那里可以见到宇宙的星团、星云与星系。

她听到后突发奇想,里鱼,我们不要做理论物理或者实验物理,我们转天体物理吧,回头要选引力波天体物理学的课程。

只是沈鲤拒绝了她,艺术系的选修课已经上完。暑期结束后就是大三,原本系里的课业就重,他们还有数学系的双学位,时间和精力分配不过来。

他们虽然没有选天体物理的课,倒是旁听了一个学期的天体物理专题。那时候,天体物理专题的授课老师姓陈,专业特长是高能天体物理和宇宙学。陈教授见他们两个旁听生听得认真,鼓励他们申请他的研究生。他们两个说会考虑一下,然后心里默默拒绝了陈教授。

拒绝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天文学专业的师兄,比他俩高三届。在他们还在触摸高能天体物理基础的时候,门师兄已经博士毕业。阮棠对沈鲤说,算了,自己兴趣点还是在理论物理和数学上,这次不转方向了。

沈鲤怕她心生挫败,安慰她说,你的专长和兴趣点在别处,不能和师兄较劲。陈老师也说了,门师兄那是他教书这么多年来遇到最适合学习天文学的人。再说以后,你的成就不会比师兄差的。虽然如此,沈鲤自己对天才的敬仰一点也不比她少。

他们两人都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在师兄大四那年认识他呢。这么聪明的人,一起交流肯定很有趣。后来,她在美国认识了师兄,也有幸在工作的两年里和师兄见过多次面。那种原来只是远距离仰视的人,突然有一天近距离聊天,甚至他还请自己一起喝咖啡,一起聊研究方向。阮棠当时特别想和沈鲤分享,那是他们学生时代距离最近的最聪明的人,有种小粉丝见大偶像的激动与喜悦。

当然,她的学术成就肯定远远不及真正的天才的。沈鲤对她的期望注定会落空的。她接不到来自斯德哥尔摩的电话,也不会奢望土地奖。

梦的后半段,阮棠去了阿里的暗夜公园。她朝身边喊道,我找到野鸭星团啦,沈鲤快来看。

*

她喊完,人从梦中醒来,早上五点钟。

手机屏幕上除了显示时间,还有消息提醒。阮棠点开看,钟晓璐卡零点发来生日祝福,爸妈在美东的白天也发了红包。沈鲤在十分钟之前又发一条生日快乐。当然他的上一条消息是夜里十一点钟回复的,“在家呢。”

沈鲤昨夜运气比较好,公交卡还有八块钱余额,足够他往返家和语言大学四个来回。他坐了夜班公交车回到家,手机充上电,给自己煮了份汤面。面吃完碗筷洗好后,才重新开机。这时候距离阮棠发的消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他深呼一口气,回复“在家呢。”闭口不提生日礼物的事情。

他收拾完行李,睡了四个小时,又往机场赶。在出租车上,他又发送正式的生日祝福,以老同学的名义。

阮棠看过手机后,带上眼罩继续睡回笼觉。这次睡得更加不踏实,梦里的场景更加碎片化,也更加无厘头。

她梦到自己在学习骑自行车,原本在身后扶后座的是爸爸,很快又换成晓璐,最后轮到沈鲤。他恶作剧般地放手,自己意识到方向不对,第一时间选择从车上跳下。她没有跌倒,没有被碰撞到,而是被他抱起。他前一秒心甘情愿地抱住她,下一秒钟毫不犹豫地把她放进汽车的驾驶位。阮棠狠狠地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梦境开始转场,她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他询问,“你在哪儿?”

阮棠继续玩着游戏,对电话里大声喊话,“在家呢!”

乱七八糟的梦,再次醒来也才六点半。阮棠把爸妈的红包点了,向晓璐表达了感谢。随后,她给自己冲了杯冰美式,带着装杯的咖啡开车去学校吃包子。一路上,她还真把车子开出一骑绝尘的范儿,尤其是停车的时候稳准狠。

这一周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周。阮棠参加了系里的行政会议,旁听了关于学校和院系在新的学期里对科研事务的安排,同时和系里的老师们、在站博士后都打了照面。当然,她也收到爸妈订的鲜花。没有花瓶,她把花束摆在窗台上,坐累了起身给花瓣上洒洒水。

她没有听从爸妈的建议带花瓶,也没有吃长寿面和蛋糕。正当她盘算晚饭吃什么的时候,钟晓璐带着罗格来她办公室。

阮棠第一眼没有认出罗格。以前念书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