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阿木姑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嘛。要想正大光明地一起报仇，那就得有合理的关系待在一起。你我结成师徒，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你放心，我既当了你师父，便会尽心当好做好一个师父该做的事情。”

柳滢才不在意他能不能当一个好师父呢。她与他结为师徒，本来就是为了琉隐丹。

“你别再打我心头血的主意，我便感激不尽了。”

说罢，她快步朝后面的山头走去。

“哎，姑娘！”叶兴言忙追上去。一路追至他与柳滢住的山头。可惜晚了一步，被柳滢砸门磕到了脑门，关在门外。

*

第二日，清晨。

叶兴言天还未亮便起床，火急火燎地赶到厨房煮粥。

荣永安说得很对，柳滢如今身体虚弱，实在是该进补一下。否则，她心头可能都放不出两滴血来。

鸡鸣三声，卯时至。

陈师叔打着哈欠走进厨房，便见叶兴言在厨房乒乒乓乓捣鼓。

“阿言你今日怎这么早，在剁什么呢？”陈师叔凑了过去。

“原来是在剁鸡肉。”陈师叔欣慰地拍拍叶兴言的肩膀，“真是不错，阿言收了个徒弟之后，都比之前勤快了呢。”

叶兴言放下刀朝陈师叔干笑两声，“那是。师叔帮我搅一下粥，待会儿糊了。”

“噢。”陈师叔帮叶兴言煮粥，自然而然地与叶兴言交谈起来，“这鸡肉煮好了，你得多舀些汤给你那个徒弟喝。她看虚弱得很，我都怕她走两步就倒了。”

“那是。谢谢师叔关心。”叶兴言笑道。

陈师叔闭眼老气横秋地点头，“嗯，应该的。你奶奶最近过得怎样？”

“还不错。”

“往家里寄钱了么？”

“准时寄的。”

“那是去招生的贴补发了？”

“被扣完了。”

陈师叔纳闷了，不解道：“那你的鸡是哪儿来的？”

随后，他忽然惊醒，瞪着眼睛威胁道：“不会是我的鸡舍里抓的吧？”

叶兴言将鸡肉放进锅里焯水，没说话。

陈师叔丢了木勺，快步跑到鸡舍去看。

鸡舍里，七八只鸡走来走去的。陈师叔抬手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只！叶兴言，把我的阿福还我！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成天觊觎我鸡舍里的鸡！”

这边，叶兴言打开旁边的小砂锅一看，锅里的瘦肉粥炖的软糯清香。听见师叔愤怒的咆哮后，他赶紧拿了个勺子，戴上厚厚的手套，端着砂锅往自己的住所逃之夭夭。

*

柳滢起得也很早。

从前跟在柳摇光身边，她便习惯了每日跟着柳摇光早起精进修为。如今虽没了内丹，也不能修炼，可习惯难以改变。

不能修炼，她便找了纸和笔，画符咒。

仙门大会上，即使恢复了术法，她也是不能用的。否则，凭借她的术法，想杀她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她从前也修习符咒，只是鲜少使用，是以除了姐姐没人见过她画的符咒。她向来以为，符咒是投机取巧的修仙者学的。修仙者不光是要修术法，还需修心境。静坐结丹，效果自然是比符咒更慢的。可唯有艰苦得来的东西，根基才更加深厚，可以随时使用。不会像符咒一样，用完了就没有了。

可如今，符咒竟成了她的保命符。

保命符，自然是要多画一些的。

*

这边叶兴言端着砂锅用脚踢开柳滢屋子的门，脑袋还未凑进去，一张符咒便飞过来将门堵死。

“要做什么？”柳滢的声音自屋内悠远地传来。

虽说是她拜他为师，不过她可完全不像是一个徒弟。

他当了师父，便得到了无奇山的特殊优待，分到了一个幽静的小山头。

小山头上建了蛮气派的木屋子。规模比无奇山正殿小一些。不过书室、静息室一应俱全。山主分给叶兴言的卧室，亦比其他三位师兄师姐的要宽敞豪华许多。

可是，柳滢才到这个小山头，就很自觉地住进了本该属于他的那间卧室。他便只能住去柳滢该住的那间卧室。

“我煮了粥，特地端来给你喝。”叶兴言道。

屋内，柳滢放下笔，缓缓朝门口走来。

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是饿了呢。

从前她得了仙道，无需饮食。可如今她凝聚原神后，没有内丹、亦没有术法，与旁的凡人无异。自然是到点便饿了。

她取了门上的符咒，正准备开门，心里却忽然道：这人怎会忽然对我好？

再一想到他体内的琉隐丹，她便大概猜到了几分。

她开了门，抬头便对上了叶兴言那一双褐红的桃花眼。

“无事献殷勤，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