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滢闻言，抬头看向叶兴言。

老人撩起他长长的刘海，一双褐红的桃花眼便出现在柳滢眼前。

褐红的眼珠在人群中本就少见，像他的这样勾人又漂亮的，她更是没见过。

他高高瘦瘦的，五官也算标志，这一双眼睛露出来后，便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叶兴言红着脸，不自然地低下头，垂下眼皮道：“奶奶，快吃饭吧。”

老人见他不好意思了，更是乐了，“好，吃饭，吃饭。”

身世既已查清，二人须得赶回无奇山准备仙门大会。

纵马飞驰在无尽的竹林里，柳滢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你的眼睛从小就是红色的么？”

“是的。”

“你父亲或是母亲眼睛是红色的么？”柳滢又问。

“我母亲的眼睛是红色的。”

“你母亲如何离世的？”

叶兴言勒紧缰绳，“生我时难产。”

“你父亲呢？”

“去山上打柴被老虎咬死的。”叶兴言打马飞奔而去，柳滢见状，亦打马快步跟上。

夕阳挂在西山头，柳滢追上了他。

此后，二人一路无话，连夜赶路上了无奇山。

*

无奇山由四座连绵的山峰组成，主峰无奇峰，是整个山门的核心地带。

第二日，便是拜师仪式。

阿龙和阿香只是来凑数，并不拜入无奇山。是以拜师仪式只有柳滢一人。

无奇山山门并不大，人也不多，除了叶兴言师兄弟四人，就只有一位山主，一位后勤管理人员。

山主是大师兄荀飞尘的父亲，亦是四人的师父。

后勤管理人员是四人的师叔，管除了教学之外的所有杂事。

正殿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大木屋，此时荀山主与叶兴言的师叔坐在正位上。

左边依次坐了叶兴言的大师兄荀飞尘、二师姐郁怀亦、三师兄荣永安和叶兴言。

右边则坐了阿龙、阿香。

师叔手中拿着罗盘。众人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在那个罗盘上。

“巳时一刻，就是这个时辰。快，献上束脩，拜师！”

众人其起身，朝着堂上的天尊拜了三拜。而后坐下。

柳滢行至叶兴言跟前，伸出双手，右手搭在左手前面，微曲着手肘。手掌举至与眉平齐，而后弯腰九十度朝叶兴言拜了三拜。

叶兴言扶起柳滢，在她额间点了一点朱砂启智。

又道：“从今日起，你与我学艺，须得刻苦、勤学，不辜负光阴。”

柳滢的脸白得没有血色，表情又十分淡定，让人看着心底发怵。

她道：“弟子谨遵教诲。”

荣永安只觉得后脊背吹过一阵凉风，更是不敢直视柳滢，只希望白日仪式快些结束。

叶兴言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佩剑递给柳滢。

拜师礼终于成了。

叶兴言、柳滢、荣永安都松了一口气。

这次，荣永安学乖了，将叶兴言拉到柳滢看不见的角落，才低声道：“她真的没事么？我看她实在是虚弱。”

“没事——”叶兴言懒声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荣永安鼓励地拍拍叶兴言的肩膀，“小师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之中最先当师父的人。虽说阿木看着实在虚弱。但人是可以补的么。你就多弄些肉给她吃，帮她把身子养好。”

叶兴言看着荣永安，笑道：“这倒确实是。”

“嗯。加油？”荣永安握拳道。

“加油吧。”叶兴言说完，便回到前殿。

他见柳滢也不说话，似是跟殿内诸位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叶兴言便道：“师父、师叔、师兄、师姐，两位贵客，拜师礼既成，那我便先带阿木去她住处了。”

坐在正位的山主和师叔笑得合不拢嘴。

从前他们去云龙镇招生，此次颗粒无收。没成想今年这几个毛头小子，竟能招到徒弟，还想其他办法，凑够了仙门大会的人。

虽然徒弟招得差强人意，虽然凑来的这两个人也没有任何学习基础。但总归无奇山是有到仙门大会露脸的机会了。

“去吧去吧。”山主抚着自己的胡须，慈祥道。

叶兴言听罢，忙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手伸到一半，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她的师父了。于是将手背在身后，咳了声，道：“阿木，为师带你去宿处。”

他抬头、挺胸，带着柳滢出了门，转角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垮下肩膀，半弯着腰，露出讨好的笑，道：“仙尊戏演的还真是不错。”

柳滢顶着那张苍白而清丽的脸，已经进入了剧情，“我如今叫阿木，还请师尊不要唤错名字！”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