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1 / 2)

柳言之在抓到柳周之后,就去了关押她的那间牢。

被动刑的三人,皮肤没一块好肉,身上的衣服,也没一件完整。

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的柳周之,看着拿着奴印烙铁走近的柳言之大骂混账。

柳言之把手中烫红的烙铁,翻来覆去,瞧着上头的奴字,道:“烙哪儿好呢,烙脸上吧!”滚烫的红铁,散发着烤人的热度,熏烤下她本就扭曲的嘴脸,变得更加扭曲可怖起来。

红色的奴字,在柳周之眼前不断放大,直到她满眼,满脑子都是。

“啊”一声惨叫,在牢中响起,传开,柳周之脸上疼痛的灼热,叫停了她跳着的心,她颤抖的伸手轻抚,自己烫伤的脸颊,轻语道:“言之,言之,我是你姐姐啊。”

“哈哈哈哈”柳言之大笑起来,伸手捏起柳周之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逼迫她和她对视,道:“若不是你非要阻挠我,你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柳言之说着,松手转身离去,丢掉了手上的烙铁。

烙铁落在地面上哐当一声,混动了下,卡到了牢门下。

回到房内的柳言之,坐虎皮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整齐摆放着的东西,烦躁极了,她伸手一件件一件的把桌子上的东西,给丢在地面砸碎,依旧不解气,

过了段时间,便喊人去看看柳周之是否吃饭喝水,听到来报的人说没有,便命人取来鞭子,手握长鞭,对叫上来的男侍一顿抽打。

这样发疯的柳言之,让寨子里的人都很害怕。

而柳周之所在的牢房内,血水流了一地,从外头请来的大夫,正替柳周之包扎着伤口,包着包着,泪便湿了大夫衣襟,她伸手擦掉眼泪,一城座的府尹大人,她爱戴百姓,又为民生操劳大半辈子,得来的却是这样的报应,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大夫擦去眼泪,望了一眼柳周之,叹气,恳求看管牢房的人,给林幻珍和颜帛玉也做了下处理,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林幻珍看着重新被关回去的门,呜咽一声埋怨道:“都怪那络子成,可把我们害惨了,什么狗屁大侠。”

柳周之一听便明白,林幻珍说的大侠是何人,她道:“话不能这么说,林幻珍,这是天意,造化弄人,并非是那人的过错,是我害了你们,害了千金城的百姓,也害了我妹妹。”说到伤神处,她泪水便不受控的,由两颊流下。

柳周之这辈子没流过几次泪,她把全部心血都花在这坐城上,既没有娶夫,也没有孩子,柳言之,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那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她就跟柳周之亲生闺女一样。

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好官,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林幻珍看去,柳周之脸颊布满了泪水,泪湿透了她的衣裳,渗透进那烙着的奴字,那字被清洗得红亮极了,栩栩如生。

林幻珍感慨,堂堂一城府尹,真是可悲,可这不都是她自找的,像柳言之这样一个人不人的畜生,根本就不值得得到这样的一份爱,她道:“柳大人,你在这哭哭啼啼,是能得到她人垂怜,还是怎样。”

“呵”柳周之冷呵了一声,她不过是太过难过,何时需要低头,等她人来垂怜,倒是这个林幻珍,在想什么,她可清楚得很,她道:“等吧,时候到了,会出去的。”

出去是肯定的,只是到那时,柳周之恐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妹妹了。

一节节幽静的牢道,墙面是用石头块组成的,上头披着件坑坑洼洼的绿藻,出了牢房的二人跟在魏娆发后头。

她们已经走出了有牢房的那段,正在赶通到外头的一节地道。

阿花盯着隔在布料上牵着他的手,左市成给他带来的满满安全感,引诱起他心灵深处的记忆。

满是药香的小茅屋里,一筐圆圆的竹编上,满框的小红粒,一个一个抓起,他指尖,偶尔会和她的指尖碰撞上。

她高竖起的银冠,底下是一张让人见了,便挪不开眼的容颜,长发在微风下,拂过她白净的脖颈,她坐在轮椅上,神色很平静,但阿花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个她喜欢的人。

如果,她们之间,早点相遇,阿花想他应该能够目睹,站起来的她,是怎样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陈橙说,时间会淡去情感,便不会伤心了,可已经一年过去了,还是记得很清楚,还是会难过。

到底还有多少时间,还有多久,为何总是这么的漫长,与她相遇了五年,相识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此的短暂,不也该跟烟花一样,易逝,不该和不溶的雪山一样长眠。

一手抓着阿花手腕的左市成,有些无聊的伸手抠下了墙面上的绿泥。

用手揉搓开来,勾起嘴角,一讹二重伤,这个仇,还是得算的,跟他慢慢算,她恶趣味的把手往后一伸,划在了阿花的脸上。

绿泥在荫庇的墙面上,待久了,冰凉又潮湿,糊在阿花脸上,那股清凉透过他的肌肤,突然来的刺激,让阿花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