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鬼(5)(2 / 2)

了,我全懂了。”

不是不爱,是爱而不得。

“阿澜,神荼告诉我的事都很重要,涉及到你的安危,我不能不心存顾虑……”

“如果喜欢还要躲着,那么不论什么原因,就是不够喜欢。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的态度,不会强人所难。解释的话不必再提了,反正我也记不住。”

阿澜破天荒地对赵誓颔首施礼,而后果断转身走进房门,取过一张纸来开始在桌前写写画画,到赵誓离开西苑时仍没写完。

当初以?陶大神为首的法部诸神拟定天规时,曾围绕“天神是否该像妖魔凡人一样嫁娶自由”的话题争论不休。

支持者认为神魔妖鬼人的婚姻皆乃个人私事,且男女之情与父子亲情一般无二,天规强行用权力干涉实在不妥。

反对者认为天神与普通的修行者不同,既然担任天职必然要接受更多的约束。与亲情相比,男女之情更容易让人变得鲁莽冲动,若不干涉将来必出差错。

争来争去,两方谁也说不过谁,只得取了个折中办法,规定担任天职者不可随意成婚,有意中人时,可以辞去天职,下界自行嫁娶。

来渡劫世界之前,阿澜已经被免去所有天职,可是她不服,铁了心要跟天帝斗斗气,故而仍以“天法司渡劫刑官”自居。如此尴尬的身份到底要不要服从旧时天宫的规矩,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唉——阿澜放下毛笔,自嘲地叹了口气——反对天神成婚的前辈们果真有远见,近来她过于关注赵誓,几乎忘了自己是个肩负重担的神仙。可不能让神荼知道她脑子一抽踹烂了西苑的门,不然在桃芷山那段“公事私事”的对话岂不成了笑谈?

“我真好笑,偌大年纪,居然把毛头小子的感情当真。”

三更已过,阿澜将新写就的纸张与旧的叠放在一处,打算收拾收拾便睡觉去。谁知七月微凉的天气,暑热并未完全退散,她却接连打了几个冷战。

余光一扫,院子里好像有人,难道赵誓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

不等阿澜有所反应,她身后歪倒在床的木盒中飞出一道红光,径直冲出房门,眨眼间追着院子里的人影跑进了紫苏阁。

阿澜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那是“倒霉蛋”陈隆啊。

之所以称其为“倒霉蛋”,不仅因为他先中了梦灵的美人计,又差点被继母囚禁而死,还因为阿澜刚刚看到他头顶上盘坐着天邪鬼的真身。

“那不是来送铜像的小伙子吗?他怪怪的,怕不是已经变成被天邪鬼驱使的行尸走肉了吧?”

眼看红光渐渐消失,阿澜生怕失去线索,想也没想便跟出了紫微殿。

这一夜,赵誓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渡劫世界外的广阔天地才是阿澜的归宿,他不想成为绊脚石;复杂多变的局势让人多人对仓山之主虎视眈眈,他不想当一个累赘。

其实神荼还没提出让他远离阿澜的建议时,他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同样的决定。

自始至终,他所有的顾虑都是为心爱的女孩考虑,没有一条是为了自己。

有一件事是出乎意料的:阿澜十分在意赵誓能否“勇敢地承认喜欢她”,关键在于“勇敢”,而不是“喜欢”。

有些事,两个人早已心照不宣。

想到阿澜由心中所感说出“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一句时,赵誓再也躺不住了。他胡乱套上靴子直奔西苑而来,看见的只有即将熄灭的油灯和被风吹乱的纸张。

赵誓呼唤几次无人应答,于是举着灯一路寻至栈桥,生怕阿澜又赌气跑回锦鸣池的树林里住。

可一艘船不在是她跑了,两艘船都不在是怎么回事?

想也想不通,追又追不了,赵誓不得不返回阿澜房里,想从她的身边物件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将弄乱的纸张排列好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因为阿澜会写的字越来越少,所以时间越靠后,纸面上的涂抹痕迹就越多。

最新一张是刚写好的:

“我讨厌神荼,也讨厌赵誓。他们试图绕过我,替我选择未来要走的路。

我不记得神荼,也不想记得赵誓。最好明天早上就把他忘了,跟从未相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