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华雨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向路瑶。

路瑶抱着奶茶，含着吸管含混不清地敷衍道，“中午睡觉睡过了，就来得晚了点。”

“现在天气冷了，起床确实比较难。”

路瑶心虚地点了点头，讪讪笑了两声，应和着，“还是被窝比较温暖。”

但实际上，她今天中午根本就没睡觉，吃完饭回到寝室就已经快一点多了，然后她就忙着去选今天下午搭配的外套了，等挑挑拣拣的选完，再一件一件地试完，就已经两点过十五分了。

然后，她，就成功地迟了。

路瑶今天齐肩卷发，身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搭配一条蓝色阔腿牛奶库，外面裹着一件蓬松的杏色印花棉服，整个人显得简洁又精致，蓬勃又朝气。

华雨看着路瑶因为低头喝奶茶而一直在他眼前晃着的发旋，笑了起来。

路瑶听到头上传来的笑声，循声望去，看见华雨正笑得十分开怀，甚至还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

路瑶一直觉得华雨是个很适合笑的人，他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眸，过于挺直的鼻梁，都为他的五官增添了冷厉感，会让人一眼望过去，便生难以接近之感。但他笑起来，凌厉的轮廓被柔化，竟生出柔和之意。

这，可能就是负负得正。

路瑶咬着吸管在心里停不住地吐槽。

“你在笑什么？”

华雨低头搅拌着糖霜，“笑某个人，五分钟喝完一杯奶茶，神速啊。”

“你！”

“嗯？”

“算了，我去复习了。”路瑶提起书包，愤然地走向了角落的沙发。

落座后，甚至还挑衅地看着一眼满脸揶揄的华雨，冷哼了一声。

路瑶算得上是这家奶茶店的常客，自从大二下文法学院举家搬迁到了他们学馆，她们就失去了近在咫尺的自习室，只能每天背着电脑在寝室、教室和图书馆之间往返。

日子久了，路瑶连她位置右手边的绿植有几片叶子，都快能数清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决定临时休息一下午，去校外的小吃街买杯奶茶，犒劳一下辛勤的自己。

云湖大学南门处隐藏着一条小巷，原先的店铺大多是经营一些手工艺品，只是因为地段偏僻，经营惨淡是常态。随着云湖大学新校区开始招生，越来越多的小吃店铺闻风而动，逐步占领了这条小巷，这条‘湖里街’也成为了大家晚上流连之地。

路瑶刷卡出了校门，径直走向了小巷，白日里的巷子不如晚上那般繁华，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在开门营业，大多数的铺子都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等着日落西山时，一大波到达的老主顾。

“欢迎光临，您需要些什么？”

路瑶推开门，就听到了一声温和的问候，她循声望去，柜台后只有一个男生，戴着口罩，忙碌于饮品的制作，或许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他短暂地从繁忙中抽身，抬起头问候着不知名的来客。

正值秋冬交替之际，店里的空调嗡嗡作响，满面的暖气席卷了路瑶的身体，她放弃了本想先找个位子放下书包的想法，直接走向柜台，去挑选各式各样的奶茶饮品。

“你好，我想要杯珍珠奶茶。”

“全糖吗？热的还是常温的？”男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在询问路瑶的时候，会特意抬头望她一眼，然后再低下头接着往杯中铲着冰块。

“半糖，要热的。”

“好的。”男生打印完订单，将小票递给路瑶，“您请先就座，稍等一下。”

路瑶点了点头，环顾一周，拿着小票走向了柜台斜对角的那张桌子，一处完全被偌大的木质书柜遮挡住的角落。

这样的空间，对路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必受到他人的干扰，也不会被发现。

路瑶放下书包，解开白色针织围巾，靠在沙发靠枕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的台灯。这家奶茶店的装修偏向于复古风，暖棕色的墙面，木质的书柜和桌面，深绿的吊兰垂下枝条，点缀着秋冬的萧瑟。

台灯也是如此，铜质的灯柱，彩色玻璃的罩面，折射着暖黄色的灯光。路瑶很喜欢这家店的装修风格，舒适温柔的底色，再加上温暖的室温，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路瑶从书架中随手抽了一本淡蓝色封皮的小说，翻看了两页，便合眼开始闭目养神，这两天为了赶交作业，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常有酸涩感，看书和闭眼成了她仅有的两件娱乐活动。

空调仍在嗡嗡作响，沉浸于捕捉空调动态的路瑶，错过了柜台的叫号声。

“十六号顾客，您的半糖珍珠奶茶好了。”华雨将奶茶放在桌面上，冲着顾客休息区喊着号。

“十六号顾客，您的半糖珍珠奶茶好了。”

店里的人，听到华雨的声音，只是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