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个尖细的嗓音伴着脚步声传来： “林姑娘还在哭丧呢？七姑娘醒了吗？”

而后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陆染视线中： “哟！七姑娘这是大好啦！那就别再想不开连累我们做下人的。你一个家谱都没上去的庶出小姐，能嫁去王府做夫人，可是天大的福分呢！”

陆染抬眼打量着绸衣簇新，头上插着碧玉包金簪的黄脸婆，见她进门就开始舌颤莲花的架势，根据过往的追剧经验，心知这是条有主的狗。

她轻拍身边林秀儿僵硬的手臂，安抚道： “你别怕，我好多了，这位是谁？”

一句话问得屋内霎时寂静，黄面妇人正理着袖子，心里盘算着主子的吩咐，见陆染一脸冷肃，想着正缺个由头好好敲打这小贱人。

她指着陆染调门儿立时拉高： “哎？我说七姑娘！你是投湖，不是触柱子，想要装傻给谁看呀？”

记忆中这黄脸婆叫柳妈妈，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欺负阿七母女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看她说话行事不像武功高强的杀手，将黄脸婆排除嫌疑，陆染没有说话，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是个失忆患者。

柳妈妈见陆染不说话，摸着袖中的药包盘算，昨日她代主子来敲打小贱人，不料竟把她吓得投了湖，这次可不能再有闪失！

她扫了一眼妆台上的药碗，从怀中掏出帕子作势捂鼻子，对着身后跟来的丫鬟们一番指指划划： “画眉，没眼力见的小蹄子，愣着干嘛？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一屋子怪味儿！红袖，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的贱婢，快些将绣凳好生擦仔细喽，搬来给我！碧珠，去提一壶水来…”

她骂骂咧咧命令着丫鬟们，手紧捏袖口，心里算计着等会儿丫头把水提来，就让丫头们压着给小贱人把药灌了，看她还能如何猖狂…

在她装腔作势的指挥下，逼仄的小屋内顿时忙活起来。

林秀儿见柳妈妈来者不善，环住陆染的手臂更加用力： “柳妈妈，阿七真的不记得事了…”

话未说完，她悲从中来，又开始嘤嘤啜泣起来。

“嘿！还真是屎蛋子抹了霜，就当自己是玉疙瘩了。”柳妈妈惊讶的看着林秀儿： “林姑娘长本事了，太太赏你点脸面，你还真当自己是奶奶了？你是不记得你当年骚…”

“咵！”的一下，瓷片顷刻碎在柳妈妈脚底，陆染从桌边缩回手： “柳妈妈是吧，我从鬼门关走一遭，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如果有事，就捡要紧的说，没有的话，请回吧！”

她见这婆子从进门起就不断的捏袖子，想着不能给对方发挥的机会，选择主动出击。

牵着裙摆正准备坐下的柳妈妈惊怒： “嚯！七姑娘脾气可是见长啊！你被夫人选中替嫁，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出小姐？若不是你这张脸会长，就是死个八百回也轮不着你替嫁！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拎清楚自己的身份！”

“哦？柳妈妈跟我说身份？”陆染轻哼，无视对方的张牙舞爪： “我，就算没上族谱，那也是城主府的小姐，敢问妈妈您是府上哪位长辈，哪位夫人？”

一番奚落让柳妈妈张口结舌，不等对方反应，陆染接着臊她： “一个下人，再体面也只是个下人，我竟不知城主府原来是没有尊卑的？随便一只狗也能对着主人乱叫。”

柳妈妈的脸由黄变绿，由绿变黑，做为平夫人的陪房，来城主府多年，第一次被人把脸这般踩在地上，她的怒气再也压不住： “红袖，关门！画眉，去给我撕了这小贱货的嘴！”

一旁丫鬟们都怔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妈妈见丫鬟们不敢动手，只得绕过碎瓷片，要亲自上前教训。

不料陆染抬手从林秀儿头侧取下银簪，然后抵在了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