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江槿正闹江韫的手忽地顿住,她看江韫一眼,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江韫使了个眼色给秋月,后者意会,屈了屈膝往外间去了。

褚昱未进屋,秋月出去时又将屋门给关紧了,外头谈话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没过多久,秋月便进来了,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子。

“表公子说是给郡主带的蜜饯,专程去春芙街买的,是陶记的,郡主爱吃的那几种。”

江槿伸手接过来,随意的问:“他人呢?”

“回去了,说是还有功课要温习。”秋月指了指菱格窗,笑着说:“已经走远了。”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江韫只一眼便撤回视线,半晌未说话。

江槿将纸袋子放在榻前小几上,低声打趣道:“吃药还有人送蜜饯,倒是头一回见。”

江韫幽幽看她几眼,没再回话。

过了会儿,秋画端着药进来,在江槿含笑的目光,江韫硬着头皮将药喝下了。

江槿坐了一会儿便回了。

江韫的伤到底是算不得什么,好生将养了几日便痊愈了。倒是褚昱,日日雷打不动的送蜜饯来。

不过短短十多日,二人的身份调换,这回换成褚昱每日眼巴巴的来枫泊院,只是从未见到过江韫。

临近江太傅六十大寿,府里陆陆续续的更忙了起来。

江韫倒是从一开始便想好了要备什么寿礼,她从去岁江太傅生辰后,便花费时间精进自己的画技。

央着太子替她寻了许多旧朝名家的画来临摹,在宫里时也常常在书房呆到深夜。

只是近来一段时日,身子也隔三差五的不适,卧在榻上的时日更多些,那画也许久没有再打开过了。

眼看着时间到了,江韫拿出搁在书架上的画卷,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画了起来。

江韫作画看书也不喜有旁人在身侧扰她,又容易忘了时间。

这夜,她从书房出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院中秋风飒飒,廊下月季仍开着。

冷不丁的被风一吹,江韫打了个寒战,她拢了拢衣服,正欲叫秋画秋月,眼前忽地出现一件大氅。

江韫循着看过去,褚昱面色一半在明处一半在暗处,眼底清明,认真的望着她。

江韫有些恍惚,太久太久没有再这样仔细看过他一眼。

褚昱披了件月白的鹤氅,漆曈里蕴藏着月华,挺拔如松。

见江韫看过来,他微牵了下唇角,垂眸看着她道:“先披上,夜里风大。”

江韫沉默着接过,褚昱帮着他穿好,系紧带子,视线向四周望了望,这才瞧见立在一旁佯装赏月的秋画秋月。

江韫:“……”

褚昱抿唇,又急忙解释道:“是今夜去平宁院,老夫人说是有事要同郡主说,我便承下来唤郡主。”

江韫眉头一松,一面下台阶,看了眼望舒,轻声问:“如今几时了?”

褚昱:“亥时。”

江韫注视着脚下的路,说:“你等了这么久?”

“还好,不久。”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一高一低,打眼看过去,像是亲昵的靠在一起。

秋风刮的人脸生疼,江韫凝神费了太大的神色,这会儿鬓角正疼的难耐,她揉了揉额角,“今夜麻烦褚表哥了,时辰不早了,怕是祖母歇下了,你也早些回去歇了吧。”

褚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拿余光看了她几眼,才站定拿出自己早已备好的东西,往前一递。

“听柏凝说,郡主在为太傅准备生辰之礼,这是我从前收集的一些文曳画集。”

江韫一愣,心里偷偷说岑凛大嘴巴。

她犹豫片刻便拒绝:“多谢褚表哥好意,收集名家之作实为不易,更遑论是文曳的。表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委实是不能收下的。”

褚昱说没什么的,“我不擅丹青,再好的物也得到了能用到它的人的手中才显得珍贵。”

江韫却仍是摇头,“褚表哥心意我已知,只是此物宝贵,我不能收。”

褚昱还待说什么,江韫已经到秋画秋月身侧,她吩咐秋画:“夜深了,你送褚表哥回去。”

静了片刻后,褚昱终是妥协,他收回手,轻声道:“那我回了,郡主早些歇息。”

江韫颔首。

待秋画将人送出去,再回屋时,便见江韫冷着脸坐在榻边,秋月跪在她面前。

秋画眉心一跳,跪在地上,“郡主恕罪。”

江韫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你们二人便不必在枫泊院伺候。”

自打那日云安坊一遭后,她便怕的紧,秋画秋月决计不能离她半步,更遑论,今夜她二人更胆大,竟瞧见褚昱在,躲的远远的,让她独自一人陷入窘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