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有人上门讨债?(1 / 3)

春末夏初,小周山上的野花大多败完,只剩下满眼葱郁。因为离镇子不远,山上动物不多,草木却各自舒展着绿意。

山脚下不远处,小土屋里,一名少女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妇人怀里。似乎是病重垂危,生机正在一点点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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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被哭泣声吵的不得安宁。

那哭声时大时小,像是在她耳边徘徊,又像在脑海里盘旋。吵得她头痛欲裂,不得不挣扎,从沉沉的昏迷中醒来。

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搂在怀中。温暖的怀抱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依恋,对方声音低而嘶哑,带着哭腔,“芊芊……你别吓娘啊!”

她艰难地试图睁开眼,但没等看清周围。

哐啷一声响,像是门板被粗暴地砸在墙上的声音。

远处传来飘渺、粗声粗气的叫喊,“沈家的!给老子出来还债!上个月咱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个月必须得还上!还有老沈借的那笔,拖拖拉拉这么多年,再还不上就把几个小的都卖了还债!”

那个温柔搂着自己的人低头轻声安抚两句,匆匆离开。

暖意乍然离开,森冷的气息将身体包围,仿佛要被拉进无底的深渊。

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大段大段的画面,像是谁人的记忆。而画面里的第一视角,家中长女,居然跟自己同名同姓,也叫沈芊。

不对,自己明明死了。这些记忆里的事情更不是现代。

她意识渐渐清醒,便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大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大脑也渐渐清醒。

站在床边的小妹见她醒来,欣喜起来,带着哭腔喊,“阿姐。”

沈芊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捂住脑袋,记忆片段本就剪不断、理还乱。脑海里的电子音和大堆内容更是不由分说在乱窜。

什么系统?药田?收集草药?

门外。

周氏别无它法,只能低声哀求,“胡大哥,求你再宽限一段时间吧。等秋收了,我们一定还上!”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站在妇人身边。他黑黑瘦瘦,乌木般的眼珠不说话,眼神狠狠,握紧了拳。但不过十岁孩童,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先前气势汹汹在门口声催来讨债的,是个体形高大的汉子,胡二。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才是沈家真正的债主——胡大。

胡大身材敦实,长相粗犷,说话却有几分慢条斯理的味道,“周妹子,之前老沈欠的债,拖了八年,毕竟你们在慢慢还,我没为难你家吧。上个月你们又借了五两银子,说好这个月还钱,眼看月底了,我来上门讨债,难道不是应当的?”

胡二抱着胸冷冷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氏抹抹眼睛,哽咽着,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起家里的难况。

木门敞开着,沈芊听的一清二楚。她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勉强理清现状、和脑海里蹦出来的系统。

胡大眼中精光闪过,“反正这个月底,你们不还钱,要么大丫头卖到城里去换银子还钱,要么这间屋子跟那几片田就归我们胡家。”

周氏惊呼,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不、不!芊芊病重了,上月找大夫开药,一直都不见好啊。”

“她病了?”胡大诧异地皱眉,别的不重要,沈芊可是李家要的,赶紧追问,“得了什么病,怎么样,严重吗?”

“大夫说,就是累病的,要好生……”

“娘!”沈小弟扯扯周氏的衣服,让她别继续说下去。

沈芊抬手轻轻揉揉八岁小妹的脑袋,翻身下床,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不太流畅地往门外走。沈小妹慌慌张张地跟着身后喊“阿姐”。

她大步踏出门,站直身体,拔高音量,“——胡叔!”

声音里带着病人特有的沙哑,却难掩语气的清亮明朗。这声大喊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注意力,几人齐齐愣住。

少女站在门口,身形憔悴,难掩病容,嘴唇毫无血色,脸颊苍白,发丝散乱,缕缕黏着。

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庞。她不过年岁十五,站在田埂上,却宛如泥地里展翅飞出来的白鹤。

周氏看见她能起来,欣喜极了。瞬间眼里亮起光,扶住她,“芊芊!你病好了?”话语里满是关切,“别站着,快回去躺下。”

即便身体跟母亲有天然的亲近,穿来的沈芊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她看看这位不过三十、却被生活蹉跎的鬓角发白的妇人,低声安慰,“娘,我没事。”

沈芊抬头,走向胡大。她脸上微微带笑,不避不让,直视胡大,“胡叔,上月娘借钱都是为了我的病。之前我们家也跟您借过钱,一直好好按期还。您知道,我们不会不还钱的。”

胡大也忍不住心里暗道。沈芊的确越长越出挑,难怪镇子上的李家非要她去当妾,三天两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