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子上薄薄地泛着红。

白石弥希的手顿在半空中,审视了一下这个场面,觉得有哪里不对。

仿佛她要对仗助做什么似的。

她又能对仗助做什么?她胳膊还没有仗助大腿粗呢。

仿佛是小小的报复,白石弥希心安理得地接着伸出手:仗助把手背在身后,她又不是不能摸点别的。

白石弥希的手停在东方仗助的脸颊上。

微凉的体温自相贴的皮肤传来,柔软的指腹,鲜明的存在感。呼吸一并落在他脸上,头发滑落,与他离了一点距离,但他能感觉到,那应该是柔软顺滑的触感。

他们靠得很近。

她正捧着他的脸。

这个姿势正适合接——接——Ki——

恐怕呼吸都停滞了,东方仗助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或许是她体温偏低的原因,手下的皮肤显得很烫。她在心底呼唤雨中人,脑海里却只有沉默。

她又喊了一次。

雨中人:“……”

不能啊?

白石弥希疑惑地审视仗助。他像是受了惊吓,湛蓝的眼睛微微睁大,直愣愣地看着她,眉角始终耷拉着。苦闷倒没有减少多少,而且像是被吓呆了。

她这下是真有点纳闷了,缓缓将手收回,惊愕地发现仗助劫后余生似的,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白石弥希望向他,仗助回避了她的视线。

他的抗拒太过明显,与原先大不相同。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白石弥希想,但就连雨中人都无法听见的心音……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白石弥希很想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往常都是仗助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种尴尬的气氛,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甚至略感疼痛。

仗助,你在想什么呢?

先前她的主动都被如此坚决地拒绝,这句问话想必也无法得到回复。白石弥希抿着唇看着他,他很不自在,或许是愤怒,脖子耳根都染着红色。

是她太逾越了……白石弥希忍不住这么想。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亲近,她不应该这么随意碰他的。他先前可能不在意,现在突然觉得不舒服了也说不定,是她错估了两人间的距离。

按理来讲,她应该当场道歉,但眼下这个场景,她实在说不出口。

“仗助。”

白石弥希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觉有点喘不上气,很缓慢地把这句话说完:“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东方仗助又猛地在椅子上弹了一下,这次他蹦起来了。他模糊应了几声,抓起挎包,埋头翻了翻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

他的脸始终有点红,垂头看着地面,声音很小:“那,白石姐,我走了。”

房门被关上,白石弥希静默了半响,把那剩下半个苹果一点点吃完了。

夜晚,空条承太郎完成一天的调查,回到杜王町大酒店。路过大堂时,留意到前台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白石弥希。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证件,浅棕色的卷发看得出来没怎么精心打理,披散在肩后,有几缕卷曲着垂落在略显苍白的面颊边,被她不甚在意地拂开,露出一张疲惫的面容: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她看上去像是快被压垮了。

但她还是像弯曲的竹子一样,将背挺直,很有韧性地站了起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偏过头,看见他时一顿,略有紧张地冲他笑了笑。

空条承太郎等她办完手续走过来,问:“你出院了?”

“各项检查都说我没事。我也没觉得不舒服。这么一直躺在医院浪费钱,我反而寝食难安。”

空条承太郎记得她之前一直住在东方家,微微皱眉:“为什么要住酒店?”

“我……”

她不想就那么回去面对仗助,还有朋子小姐。他们的好意本就让她心焦,此时更如火烤,变成一种煎熬。公寓没法住人,太晚在外面游荡不安全,不如来住酒店,想想以后怎么办。

但这话不至于说给空条先生。白石弥希想,她得更仔细地把控距离。

“你有空吗?”

白石弥希有些茫然地点头,听见空条先生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那来我房间。”

“嗯……嗯?!”

空条先生深邃的绿色双眼望着她,仿佛望穿了她的灵魂,激起一阵颤栗。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