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我来晚了。”

他每个世界都会晚，不怪那些所谓的命运，是他太迟了。

“这……不可能。”杰森眼眸暗沉，面具阴影下的表情仿佛是猛兽在跟死敌对阵一般。

他并不畏惧于黑雾，他更焦灼于对面的女子，一个他刚才激动后开枪误伤的普通女子。

离开阿卡姆的数月，除了筹备今晚这个大计划，他特地调查过蝙蝠侠的现状。

情况依旧是那样，迪克在布鲁德海文，芭芭拉留守在钟塔，以及一个新罗宾提姆德雷克。

布鲁斯并没有雇佣任何一个新罗宾或者打手，也没跟什么超能力者有来往。

但这个陌生女人拦路一脚，严重影响他带走芭芭拉的计划，甚至让他有种危机感，仿佛是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早被人看透了。

那枚子弹打在她的胸口后，杰森后悔了。

子弹应该留给坏人和蝙蝠侠，而不是T恤上的那个蝙蝠侠，或者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

芭芭拉对他的行为不可置信，“杰森，你伤害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杰森？

她为什么会知道面具下的自己是谁？

“她说你不会伤害我才选择停下车，但你却射伤了她。”

芭芭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难以描述的表情，愧疚，难过，失望，还有重逢的一点点喜悦：“布鲁斯失去了你，他从没走出来过……回家吧，我们都可以帮你，现在还不晚。”

如今看来，这位被他一枪打穿又重新复活甚至连衣服都修复好的女子，正是黑雾所拥戴的主人，是雇佣兵口中巨手的操纵者，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布鲁斯韦恩。

“…不，你不是布鲁斯，刚才那个人才是。”

杰森太了解那个男人，花花公子永远是优雅风流的虚假面具。而蝙蝠侠则是他所驱使的恐惧伪装。

一辈子都带着面具的他从来不笑，更别说哭了。

他很清楚，自己打开面具的一刹那，蝙蝠侠脸上可动的表情甚至不会超过10%，冷血的蝙蝠疯子根本不会在乎他。

“我很抱歉，杰森。”蝙蝠在极力控制这幅身体抽泣的嗓音：“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每个宇宙都一样。”

布鲁斯已经悍跳身份了，他的确不是这个宇宙的蝙蝠侠，但他说的是心里话。

“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不是他！”杰森怒吼的声音里夹着些许鼻音，愤怒的指着我。

这话如果是AK蝙蝠自己说出口该多好，可惜小布布并不能代替其他宇宙的自己去和解。

啊哈，他甚至还没学会和自己世界的儿子们和平相处呢。

雨点洒在鼻尖，凉意传入心扉之时，我从麻木的心痛中惊醒，全面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无语啊周可儿，我这边正对质的呢，你怎么又把小布布带走了？

我想说什么却无话可说，相比蝙蝠我更没资格走这条救赎之路。

对于杰森的事件，我意识中更偏向于古早漫画的内容：如果不是超人和神奇女侠拦着蝙蝠侠，小丑也早就死于蝙蝠之手了。

任何人都会对杀了自己孩子的人充满怨恨，复仇乃是人性所致，蝙蝠侠的塑造也是由复仇开始的。

当然，我也理解后面编剧所需要的内容，把蝙蝠侠打造成一个坚毅、固执、□□的疯子，甚至偶尔经常会把他塑造成红头罩的对立面。

那之后塑造的蝙蝠侠不需要任何人阻拦，他都比任何人活的‘清醒’，他是正义联盟的‘救赎’。

人们喜欢争论选择复仇还是救赎，喜欢讨论布鲁斯到底更偏向哪个儿子，他到底是对不起谁更多。

可是世间不只有两条路，也不止有爱和不爱两个选择，我只清楚自己喜欢那个漫画里大家在一起快乐生活的家。

其实并没有什么谁更轻谁更重，心只有一颗，只是每个人占据了不同的地方。

我长吸一口气，脑子过了一遍自己的考量却依旧手足无措。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去说。

我与黑雾向前跃进，张开双臂，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予了一个僵硬的拥抱，隔着他冰冷的装甲，还有身高差，但这足够满足我一点点私欲了。

杰森僵硬在原地并没有回应我任何动作，也没将我推开。

双臂发酸，在撑不住后我终于结束了这个拥抱，这身装甲简直比电线杆还硬，还扎。

蝙蝠还没回来，超能力的效果也随之渐渐消散，从四周奔走回我的身体内，哥谭得以重见天日。

“布鲁斯离开去跟小丑搏斗了。”结束尴尬的拥抱，我赶紧表明身份，又着急忙慌的从包里找东西。

奇怪，照片放哪里了？可恶。

制服倒是在包里……但我不想取出来，我很谨慎，担心罗宾的经历会让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