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

许念在墙角蜷缩成一团，颤颤巍巍地向后面伸出求救的手。

男人身穿黑色棉服，头戴黑色潮牌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他双手插兜，正欲低头路过。

听到许念的求救，他勾起唇角。

——真可笑。

他站定，越过人群，居高临下睥睨着狼狈的她。

他的眼神如同腊月寒风般冷漠又锋利。

许念眼神恍惚，面前的景象都成了片片光晕。

腹部遭受猛烈击打，疼的她不断痉挛。

她嘴角挂着血，认命地阖上青肿的眼。

嘴里在不断低声重复着：“求你，救救我…”

“求我？”男人启唇，音色尽显薄凉。

许念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男人冷笑，抬脚径直离开。

他动作利落，冷漠无情。

许念试图拉住他，“别…别走…救…救我…”

“宝珠，这丫头不会被打脑残了吧。她和谁求救呢？”站在一旁穿着名牌羽绒服的女生满眼讥讽。

这个小巷子里，就她们几个人。

许念这傻逼出现幻觉了吧，还求救呢。

许宝珠狠狠地踹了蜷缩成一团的许念一脚，“贱种，还想着求救。今天姐累了，明天有你好受的。”

“宝珠，这就完事儿了？姐妹们还没尽兴呢。”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

她叫孟佳，许宝珠的好“闺蜜”。

“欺负”许念，是她们最大的快乐。

就在刚才，她们几个轮流捆掌许念，烧她头发，喂她喝粉笔水，将恶臭的垃圾倒在她身上，撕扯她唯一的冬季校服。

看着许念从站着到跪下再到蜷缩成一团。

她们越来越兴奋。

尤其是捆掌的时候，那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别提多爽了。

“就是，宝珠姐，今天还没扒了这贱人呢。”有人起哄。

“是啊，还没让她给我们舔鞋呢。”

许宝珠往许念身上啐了一口，“差不多行了，明天再搞。闹死了，我爸那边不好交代。”

孟佳裹了裹敞开的羽绒服，不满足地撇嘴，“那真是便宜她了。”

“明天，叫几个男的来玩玩吧。”孟佳突然眼睛一亮，期待地说。

许宝珠没有反对。

几人哄笑着散开，只剩下墙角奄奄一息的许念。

北方的天，一过十月就格外冷。

许念的校服被撕了个大口子，嗖嗖往里灌凉风。

直到她们的谈笑声彻底消失后，许念才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镇定自若地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擦了擦脸上和嘴角的血。

紧了紧漏风的校服。

秀发披散，发尾又黑又焦，不规则卷曲着。

打火机烧过的发丝，摸着扎手。

许念习以为常，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个不起眼的黑皮圈，随意把头发拢在一起。

书和试卷散落一地，皱皱巴巴。

许念将地上的东西利落的装好。

她眼眶全程都是红着的，泪水被她硬生生憋住。

书包是旧式的帆布包。

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洗的有些发黄。

上面沾着拍不掉的黑色鞋印和污泥。

像是刻在许念身上的耻辱烙印。

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也顾不得自己此时形象。

她只怕晚走一秒钟，那些吃人的家伙就会返回来。

许念住在老城区的廉租房。

和收养她的许奶奶住在一起。

她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她本来的名字叫江念。

是许奶奶收养她后给她换了姓。

刚才霸凌她的许宝珠，是许奶奶的亲孙女。

也是这个城市最大百货商场董事长许振严的女儿。

-

“我回来啦。”许念将钥匙放在门口柜子上，冲着里面吼了声。

“念儿回来了！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

“好。”许念高声回应，急忙脱下校服，走进卫生间。

许念看着镜子里惨不忍睹的自己，一滴泪猛地夺眶。

她抬起手背抹掉那滴泪。

从柜子上拿起一把铁质老式剪刀。

将烧焦的发尾全部剪掉。

许念长出口气，平静地将剪刀当回原处。

拧开水龙头，用冰水狠狠的拍在自己脸上。

脸颊火辣辣的感觉这才缓解了不少。

可脸颊依旧红肿。

“念儿，还没洗完啊？”奶奶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