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听到的谣言告诉他，“我听到府里有人造谣你克妻克母，还有人说夫人的死是因为黑猫不吉利。”

莫煜泽面色一沉，脸上全是冷戾。

他捏捏林绾绾的手道：“这事你别管，我会处理。”

林绾绾“嗯”了声，皱着眉问：“怎么不见姚嬷嬷，她替夫人做了那么事，夫人殁了她怎么不见人影？”

她不过是突然想到随口一问，莫煜泽却心中一惊，他匆匆道：“最近府中可能有些乱，你莫要出去，乖乖在这等我回来。”

林绾绾看着莫煜泽急急忙忙出去的背影，化作猫跳上屋顶。

莫府挂满了白灯笼，此时被灯笼照的犹如鬼故事里的宅邸阴气森森，让人不免产生畏惧。

奶牛母猫趴到林绾绾旁边，温柔的给她舔毛发。林绾绾本有些不定的心瞬间定了下来，眯着眼看向灵堂的方向。

莫煜泽却不是去灵堂，而是去了他爷爷的院子。到时他父亲正肩膀抖动着伏案而泣，他爷爷垂眸看不出表情。

“爷爷。”莫煜泽开口，欲言又止的看向他父亲。

莫鸿耀拍了拍莫城诚的肩膀，宽慰道：“你且回去歇着，莫叫孩子看笑话。”

莫城诚拭去脸上泪珠，颔首离开。

“何事？”

“姚嬷嬷失踪了。”莫煜泽把林绾绾告诉他的那些话转述出来，“姚婉莹死后换身份的事不了了之，莫府只我们一家，二弟断不会做那等事。”

莫煜伦从府衙回来后没离开过灵堂，又不知道这事是他和子期暗中操作，没有做这事的时间和动机。

莫城诚对这事毫不知情，即使知情，以他对姚婉心的感情，此时对姚婉心的愧疚感正达最顶峰，急于做些什么来弥补子期以减少心中的负罪感，更不可能去散播谣言中伤子期。

这府里单方面和子期结怨的，只有姚婉莹，那么这事只有失踪的姚嬷嬷有动机和时间去做。

若说姚嬷嬷忠心护主却不太可能，姚婉莹一死，姚嬷嬷就成了任人拿捏的下人，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暴露出来。

姚嬷嬷身后，可能另有其人。

莫鸿耀沉浮官场几十年，老奸巨猾，稍微一想就想到了其中关窍。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切莫声张打草惊蛇。”

莫煜泽道：“是。”

爷孙俩谈完正事，莫煜泽回了灵堂。

莫煜伦麻木的跪在棺木旁，听到莫煜泽进来的动静，他抬眸望去。

莫煜泽挑了烛火，续上即将燃灭的香，才跪坐到莫煜伦旁边。

“大哥，母亲是被污蔑的，对吗？”

莫煜泽看着眼含祈求的弟弟，叹了口气，轻轻“嗯”了声。

莫煜伦紧绷的心情松快了些，他自言自语道：“母亲温柔良善，对我们极尽宠爱。她自小就告诉我要尊敬大哥，对大哥寄予厚望，怎么会是那等杀姊妹替之人。”

“嫂子那般身份，能成为莫家的宗妇，是母亲力排众议，让大哥能娶到心上人，她怎么会不是大哥的亲生母亲呢？”

莫煜泽微微侧目，姚婉莹竟是这般和子归说的吗？

他求娶林绾绾，是征求了爷爷的同意后，由爷爷亲自请长公主做媒，姚婉莹从始至终都不曾参与其中。

人死如灯灭，计较再多也无济于事。如今他已经报了杀母之仇，倒不如保留弟弟心中对姚婉莹的美好印象。

“大哥……”莫煜伦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莫煜泽轻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伤心至极的弟弟。

三更鸡鸣，林绾绾悄无声息的跑进灵堂，爬到莫煜泽怀里缩成一团。

莫煜泽摸了摸猫儿柔软的耳朵，眉眼柔和。

“子归，你去歇会，下半夜我来守罢。”莫煜泽推了推莫煜伦，莫煜伦拒绝道：“大哥，我没事的。”

莫煜泽道：“去吧，明日还有许多事，你若不歇着，怕是没有精力。”

莫煜伦想了想，起身去了隔壁。

莫煜泽把林绾绾举起来，说：“不是让你别跑出来吗？”

林绾绾假装听不懂，低低喵了一声，猫爪子搭在莫煜泽手上装乖。

她当然不想跑出来，只是她想到莫煜泽抱着她尸身不放时的情景，不想莫煜泽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夜。

莫煜泽捏着她的后脖颈，有些训斥的意味，“天一亮你就回去，别让人看见了。”

林绾绾喵了声算是答应，在莫煜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不动。

两人依偎着歇息，直到打更人敲响五更声，莫煜泽把林绾绾摇醒，林绾绾干脆利落的跑回莫煜泽的院子。

而莫府外，经过一夜，关于莫煜泽的谣言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