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泗水(2 / 3)

者,这点他知道,但是戴帷帽的小姑娘说她是来背书的,又令典阁主琢磨不透。

五年才开放一次的药典阁二楼是医者大夫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当真有人愿意把得之不易的机会让给别人?

他嘴角嗫嚅几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假意咳了咳问她:“你说你是来背书的?那背了多少?”

围观的百姓还没散去,听着两人从比试说到中毒,又说这位帷帽姑娘是替人入阁背书的,把众人听得晕乎乎的,记药方不是大夫的本事吗?不懂医的人又能记下多少方子?

一时间,大家也想见识见识,看这姑娘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头戴帷帽的云岫也不怕人认出来,索性直言道:“《药典图鉴》已熟记于心,还有甲乙丙丁四个区位的书籍也已全数记下。”

典阁主的脸僵住,笑意消失殆尽,昂然挺立的身姿也微微颤栗,面上更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你十日记下了《药典图鉴》?还是整册?”

连店小二都呆傻在一旁,围观百姓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在场众人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姑娘说错了。

《药典图鉴》是药典阁镇阁之宝,药典阁又可谓是云水最珍贵的财富,把《药典图鉴》记下岂不是把他们的宝贝搬走了?!

气氛不对,云岫暗叹一声糟糕,她弄巧成拙好像要坏事了,急忙找补忽悠:“持胡椒花竹牌入阁虽不能笔墨记录,但凭心记能记下多少便是多少,小女应该没有违规。”

若是今日被扣在这里,那她该如何是好?一孕傻三年,多年未出远门,竟松了防备之心。

典阁主听出她语气间的紧张,也扬手安抚她,“小友莫慌!莫慌!入阁者能记多少药典全凭个人本事,有老夫在,整个云水县的百姓都不会为难你,老夫只是想确认你当真背下全册《药典图鉴》?”

他目光诚挚不似假话,但云岫却不愿再在众人面前暴露更多。

典阁主略一思索后就朝店中百姓拱手道:“老夫与这位姑娘有事相商,还望诸位给个面子暂且回避。”

他在云水县威望不小,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客气几句,也愿意自此退去。

在店小二的帮忙疏散下整个食肆只剩云岫和典阁主两人,还有躲在后厨帘子后面偷看的食肆伙计。

“姑娘头戴帷帽,老夫识不得你的真面目,只不过想请姑娘解惑而已,等姑娘出了这食肆,帷帽一摘再换身衣服,谁也不会认出你。”

云岫有自己的考量,但事关安安身上的毒,她还是想搏一搏,如果能拿到寒泗水的解药就再好不过了,“小女斗胆,想以寒泗水解药作为交换。”

典阁主眉毛一扬就差吹胡子瞪眼了,背了他家的《药典图鉴》,还要让他给出解药才能知晓她到底记下多少。

可偏偏这赔本的买卖他愿意,他着实好奇三十六册的药典,真有人十日就能全部记下?

“据老夫所知,中了寒泗水的人活不过一年,你说的五岁小儿,症状虽对,但时间却不对,老夫不亲自看一眼是不会轻易给药方的。但是,你如果真将《药典图鉴》记下,那我可随你走一遭亲自诊脉。”

他知道中毒者身子弱,自然也就没提让她把人带来云水,几年未出青州了,出去走走也无妨,何况是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

云岫心情澎湃,一股喜悦直冲大脑,“此话当真?”

典阁主信誓旦旦:“老夫从不打诳语。”

云岫端正己身,满怀敬意地说道:“请典阁主考核。”

《药典图鉴》前三册是基础常识,第四册之后才是整套书的精华,他直切紧要,“第十七册,记录在册的是哪种疾病?如何医治?方歌是什么?”

书页知识犹如一张张照片似的,储存在她的脑海中,不用费力回忆思索便能脱口而出,云岫流畅地念出方歌:

“厚朴七物是复方,甘桂枳朴姜枣黄,腹满发热脉浮数,表里交攻效力彰。”

“厚朴七物表里方,桂枳姜枣草大黄,解表散邪和肠胃,临证加减在变通。”

“主治外感表证未罢,里实已成,症见腹满发热,大便不通,脉浮而数。”

“方剂:厚朴半斤,甘草、大黄各三两,大枣十枚,枳实五枚,桂枝二两,生姜五两,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四升,温服八合,日三服。呕者加、半夏五合,下利去大黄,寒多者加生姜至半斤。”

典阁主目瞪口张,双眼越睁越大,越来越亮,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小姑娘大!才!也!

从晌午到黄昏,一老一少绕桌倾谈。

典阁主脸色变幻莫测,从惊诧与钦佩到惊喜与矛盾,再到遗憾与思念……总之,他对这头戴帷帽的姑娘心悦诚服,终于信了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十日背下《药典图鉴》,“那小友有意学医否?可拜入老夫名下,药典阁藏书可全数让你阅之,学之。”

云岫忙婉拒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