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1 / 2)

时墨面无表情地盯着神梦机,神梦机眉眼弯弯地回视时墨。

华俸双手捧腮,好整以暇地围观两人眼神间的刀光剑影。

“你果然是别有所图,啧啧,”神梦机状似痛苦地摇摇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话语中却带着笑意,“我就说么,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差点就被你兄弟情深的戏码糊弄住了,幸亏我有这颗神奇的鸟蛋,哎。”

“彼此彼此,你不也心怀不轨,幌骗我们吃下这莫名其妙的鸟蛋么,”时墨淡淡地觑视神梦机,语气仿佛被玄冰冷冻上百年,冒着丝丝凉意,“论以情深的戏码哄骗他人,舍你其谁呢。”

神梦机倒是不恼不羞,优哉游哉地啃着鹅脖,嘟囔道:“哦呦,火气还挺大。怎么,果然是被戳中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咯。来,跟我们讲讲,你此行除了拜访我,还有什么意图?”

时墨顿时哑口无言,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薄唇紧抿,闭口不谈。

华俸乐得看时墨吃瘪,瞧着他一副被死死拿捏住的模样,大喜过望,忍不住调侃道:“说来听听,何必藏在心底呢,反正我们一路同行,你也瞒不住我,我迟早是要知道的。”

时墨闻言,俊眉一挑,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神秘兮兮地开口:“嗯?怎么办,我想做的已经做了,并无隐瞒之事,反倒是你没能察觉我所图之事,可惜可惜。”

“?”

华俸一头雾水地看着时墨,不明所以地懵然道:“你的意思是,你在云孟邑想做的事全都已经做完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趁我不注意偷偷做了什么?”

时墨悠然自若地饮酒,轻轻摇头:“非也非也,我并没有背着你做任何事,所有事都是你在场的情况下做的。”

“……”华俸一脸空白地呆坐着,绞尽脑汁回忆他在云孟邑的一举一动,“可是我们在云孟邑,除了拜访神梦机,剩下的就是——”

买香囊,买烧鹅,买酒。

在心底将事情按照时间线捋顺一遍,她不可思议道:“你你你、你该不会就是为了买香囊和吃烧鹅才拉着我来拜访神梦机先生的吧!”

噗——

时墨一时没忍住,不小心将酒水喷了出来,正巧喷在对面端坐着的神梦机脸上。

“……”

神梦机太阳穴狂跳,额头青筋直冒,抖着手摸了摸脸上的烈酒,默默捧起袖子将脸擦拭干净。

“咳咳,咳咳,抱歉,”时墨一边呛得咳嗽,一边出声道歉,“一口酒没咽下去,呛到了,不好意思,失礼了。咳咳。”

神梦机嘴角抽搐,望着眼前这个公报私仇的时·狐狸崽子·墨,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假装宽容实际咬牙切齿道:“小事,无妨。下次吞咽注意点,别一不留神呛死了。”

“不敢不敢,”时墨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冷笑,“方才不过是被华俸石破天惊明察秋毫的犀利观察所震撼,一时失察,以后不会再犯了。”

华俸:“……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

神梦机:“……诡计多端,睚眦必较!”

见神梦机与华俸不再对他此行的意图刨根问底,时墨暗自松了口气,利落地撕下一只鹅翅膀,慢悠悠地送到嘴边。

只听身旁的华俸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一拍,大声道:“哎呀,我刚好想起一件事情,差点忘记问了!”

一股不妙的预感倏地漫上时墨的心头。

神梦机一挑眉,饶有兴致地撺掇:“问吧问吧,还剩半炷香的时间,不问白不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呦。”

华俸闻言,深表赞同,狠狠点头附和:“确实!良机不能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到了嘴边的鹅翅膀怎么顿时就不香了。”

时墨看着他俩热火朝天地讨论声,淡淡地想。

华俸小心地瞅了眼时墨,刚要出声询问,突然想到她如今是重生的身份,不能随意问上辈子的事,免得露馅。

于是她细细回想此世的华俸在及笄那年的记忆,确定事件一致、细节无误,才谨慎开口问道:“时墨,你回答我,两年前的秋夜,你是否出手相救于我?”

时墨一怔,黑润的凤眸瞬时看向华俸,眼中闪动着复杂莫辨的情绪。

神梦机倒是在一旁闲闲出声:“哦?你曾经竟救过这小公子一命,机缘巧合么?”

华俸紧紧盯着时墨的眼睛,紧张与期待在心间滚沸,竟令她一时有些无措。

她可以紧张,因为那事关救命恩人和救命之情。

可她为何会隐隐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时墨是救她之人?

是与不是很重要么?

为什么期待竟会远远多于紧张?

华俸不太明白。

时墨端坐着,沉静地与华俸对视,脑中却有无数念头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