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花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是黑瞎子。

黑瞎子肩膀上还架着一个人——卫乘风。

准确的说，在齐小花眼里，是可怜兮兮的卫乘风。

“他又被人打了。”黑瞎子言简意赅道。

齐小花皱眉看着浑身灰扑扑的两人：“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卫乘风你自己说。”

“我……”卫乘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齐小花看着卫乘风纠结的样子先打开了医药箱：“晚点再说吧，我先给你们处理一下伤。”

黑瞎子翻了个白眼，把卫乘风推到齐小花身前：“我没受伤，他打架的时候走位都不会走，我是被他拽着歪路边了。”

“……”齐小花震惊地看向卫乘风，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傻，乘风哥哥，你先坐吧。”

卫乘风听话地坐好：“好。”

齐小花看了眼略显疲惫身上还带着可疑痕迹的黑瞎子：“哥，你要不要先回家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你懂我，我这就回了，这傻小子交给你了。”黑瞎子好久没这么狼狈了，他一想起卫乘风被人打得到处乱窜还拽着自己东倒西歪的样子就生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卫乘风，你晚点跟齐小花一块回齐府，我带你好好练练，太弱了你。”

卫乘风耷拉着脑袋应声：“知道了齐哥。”

黑瞎子走后，齐小花很熟练地给卫乘风上好了药。

卫乘风纠结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小花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为什么这么说？”

“……我好像总是什么事也做不好。”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做不好的事情，不用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没用的，乘风哥哥愿意和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会被人打吗？”

卫乘风断断续续讲述了自己今天去黑市买牌，结果正好撞上万术大赛的主办方来教训卖假牌团伙的事情。

“所以，你是为了不让主办方打那些卖牌的人才出头的？”

卫乘风紧紧抿了抿嘴，接着解释道：“我——我就是觉得那些人也是为了生活，而且万术大赛的主办方一上来就要剁掉那些人的手……”

“这样啊，那乘风哥哥不是做得很好吗？”

卫乘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抬起头，发现齐小花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我做得……很好？”

“对啊，万术大赛的人那么凶悍，其他人都不敢站出来，但你却要去帮助弱小的人，说明乘风哥哥是个善良又勇敢的人呢。”

“可是要不是齐哥正好路过，我恐怕谁也帮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太没出息了，只能被别人欺负……”

齐小花温声开导道：“没有人是一开始就强大的，但只要有一颗一往无前的心，我们总有一天能变得很厉害，保护好身边的人。”

“可是我一直都很笨，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就聪明又厉害，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齐哥和小花妹妹也很厉害……”

齐小花笑了笑，在卫乘风旁边坐了下来：“哪里厉害了？我们虽然是满清正八旗出身，幼时倒是风光无限，但七年前宣统帝退位以后无数人对我们家落井下石，我哥和我也经常被人欺负，打架他们打不过我们，但总有人使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小伎俩——往我们俩的桌上写大字骂人、泼墨，扔掉我们的餐盒，撕我们的作业本，四处宣扬我们是旧时代的垃圾。后来我们先后被送去了德国，说是留学，又何尝不是在避害。”

卫乘风错愕地看向齐小花，他没有想到齐小花和黑瞎子这样的人也曾有过那么多不顺的时候。

他看着眼前身形娇小单薄的齐小花，突然有些心疼，行动先于思考，一把将女孩抱紧在怀里。

齐小花没有想到这一出，有些发愣：“乘风哥哥？”

“我以后会努力保护好小花妹妹的。”

齐小花久久没有出声，卫乘风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贸然去抱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妥，他正有些无措地想要松开怀里的人，便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回抱了自己。

“谢谢你，乘风哥哥……你是第一个除了亲人以外对我说要保护我的人。不过你的性格太单纯了，内心怀有善良当然很好，但现在时局这么乱，军阀混战不休，你得慢慢学着先保护好自己才对。”

“我会的。”卫乘风乖乖点头。

齐小花收起悸动的心绪松开了卫乘风：“还有阿奶的事情，她情况好转了很多，只是你以后得找个时间稳定一些的朋友看顾她，今天来给阿奶送饭的人放下饭就匆匆忙忙走了，阿奶现在反应有些迟钝，自己一个人有时候没法好好吃饭。”

“他们……他们最近也在忙万术大赛的事，可能顾不上这些。”话虽如此，但卫乘风还是有些难过，朋友虽然都是真心的朋友，但阿奶只是他一个人的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