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2 / 3)

吃过多少苦啊,擦擦流下的眼泪:“离大宗师还有一步?”

吴泠点一下头,想起师父的打算,他要自己屠尽陪她练剑十年的师兄们,借此领悟无情剑的真谛,以跨过距离大宗师这最后一步,她这才留书出走。

她感念师父收留栽培之恩,十年来,三千多天,未敢有半点放松,日也练,夜也练,好也练,病也练,是师兄们轮流陪着,在切磋中帮助她一点点进步,她,她下不了手。

见吴泠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郁郁,白露也不追问深究,转了话题:“这书局我是为你开的,你既然来了,我把我名下那些转给你。”

吴泠回神,婉拒:“我不懂这些,还是不了,多谢你的好意。”

“那你收下这个,你要用钱,拿这个支。”白露执意将一块身份牌给吴泠,叹道:“我们还在意这些俗物?你就当帮我花吧。”

盛情难却,吴泠收在怀中,却没打算花,道了声谢,问:“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不同于吴泠的草草带过,白露如同范思辙那般,噼里啪啦将自己这多年来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清楚。

在家时如何,在北齐为质如何,在南庆又如何,说完经过还不算,还要落到具体的人,重点在乖巧可人的婉儿,温良恭谨的承乾,挤兑斗嘴的李承泽,天分绝佳的范思辙。

说起朋友们,她很开心:“等你去了南庆,我介绍你们认识。”

当然还有不能绕过的庆帝。说起庆帝,白露就很生气,将他的所作所为,如何刻薄寡恩,如何无情自负,如何冷血阴狠,一一细数,说的满面通红。

话说得具体,有理有据,吴泠也信了一半庆帝是刻薄寡恩之人,待听到他志在天下,这就与自身休戚相关了,遂沉默,忽然道:“那北方可得同仇敌忾,南庆毕竟有两位大宗师,国力也不可小觑。”

“可不是嘛,唇亡齿寒啊,我们北方一定得报团取暖,真让庆帝那种人做了天下之主,还不如直接自裁算了。”白露深表赞同。

聊完过往,白露问起吴泠对将来有何打算。

吴泠看向溪水,面色温柔:“做任务吧。你的游记写的很有意思,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罗辑没来过,她去替他看看。

白露亦是如此打算,也该开始做任务干活了。

两人闲话完毕,预备回城用膳时,白露忽然想起一事,十分激动:“现在没人知道你是女子,那不如我嫁给你,这样我们的终身大事就都解决了,多好啊。”

吴泠一想甚是有理,就答应下来。白露捏着她的袖子,含情脉脉,天真的柔情:“郎君?”

吴泠一怔,鸡皮疙瘩乍起,尬笑着拿回衣袖:“你再这样,我就不娶你了。”

“不要啊!郎……。”见吴泠神色是认真的不喜欢,白露收起腻歪的撒娇攻势,乖乖应下:“好嘛,人家正经就是了。”

感觉到吴泠的确是话少慢热,白露也正色起来。

两人聊过过往将来,吴泠踏上游历之旅,听她说要去的都是人迹罕至,甚至荒无人烟的地方,白露看出她想独自前往,表示心痛,刚刚相认的小伙伴,转眼就要饱受异地相思之苦。

白露去的地方总是离村寨不远,有时还去农家添水买物,雇短工洗衣抬物认路讲故事等等,而吴泠去的地方全部避开人烟,甚至连路也不看,走到哪算哪。

白露也不是没去过这样的地方,但肯定和可靠之人组队才行,得有一定人数,以便应对突发状况,不然有个闪失,直接葬身荒野。

“注意安全,记得想我啊,我也会好想你的。”挥舞小手帕含泪送走吴泠。吴泠有些不适应,这天把她十年没说过的话都说完了。

从她第一次见到白露起,她就觉得诧异,竟真有人历经这样多的岁月,看过这样多的人心,还能保持这样的赤诚和光彩。

她一定得到过很多爱吧,真叫人羡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吴泠偶然遇见人家,只觉得这世上黑暗多多,贪官污吏,横征暴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感同身受,心中悲愤难掩,笔下文字也难免犀利批驳。

她的冷峻文字,白露收到了将其发表,轩然大波,不过南庆北齐都以为说的是对方,稿子处在漩涡中心,却得以安然存在。

吴泠冷的写累了,有时想起过往的好日子,也会写一写温馨和乐的,希望,绝望,高尚,卑劣,通通自她笔下来,按照风格分了笔名。

白露一看那笔名,什么鲁迅,又是什么张恨水,真有前世今生的感觉。一一发表,外面众多揣测,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文采风流人物,听得白露乐得不行。

天涯书局如虎添翼,越做越大,白露也没忘了自己,开了蒹葭歌舞团,招揽歌舞乐人,不止有寻常歌舞曲乐,还有歌剧舞剧话剧等等,这些新旧玩意儿如雨后春笋,在北齐国热度一路飙升,传入南庆东夷。

地方巡演班子,多是忠孝节义等主题,歌功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