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2 / 2)

她将菜端上桌,等他的功夫又将厨房收拾干净,厅里的时针指向八点,他仍是没回。杜思夏不禁有些焦燥起来,越等脾气越大,他明知道她在等他,为什么人不回来也不知打个电话?她将手机扔在一边,赌气道:“你不打来,我也不打去。”

在空寂的公寓里又枯坐了一会,高志诚依旧不知所踪,医院走廊里白雪的回眸一眼让她记忆深刻,她原本并不在意白雪怎样,因为她相信白雪并不能撼动自己在高志诚心里的位置,可是现在倒不太笃定起来,一时思绪万千,一会想他们两人一起在干嘛?一会又想难道自己就这样干坐着?

胡思乱想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张铮,对呀,张铮肯定认识白雪也肯定了解她,对于当年的纠葛他绝对有发言权。既然兵法有云:知已知彼,她想了解一下对手总不是坏事。

张铮接到杜思夏电话的时候还在公司加班,听说她约自己出去吃饭,心想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实在难得便一口应允下来,待半小时后他在餐厅见到神色不愈的杜思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果然宴无好宴。

既来之则安之,张铮从容地接过菜单,熟稔地点着菜又叫了瓶酒,期间他问也没问杜思夏想吃什么,他估计她什么也不想吃,他全照着自己的口味点好菜并对侍者说:“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侍者接过菜单点头离去。

杜思夏奇道:“你还有事?”

张铮用餐巾擦着手,淡然道:“我只是想让菜上的快一些。”

杜思夏无语。张铮擦完手将餐巾垫好放在一边,这才不急不忙地问:“你知道了。”语气没有疑问而是笃定。

杜思夏一愣遂苦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铮往椅背上一靠,扬了扬下巴道:“大半个月前吧。”大半个月?真是可笑,是不是遇上这种事女朋友这种生物总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张铮闲闲地坐着,好整以暇地望向对面的杜思夏,“你此刻心理是不是很不痛快,有些介意。”

“……我不知道。”她摇头,说不上那种感觉,她发现那种将自己与周围区隔开来的情绪正隐隐冒上来,刚去美国那会但妨遇上什么不好或难以解决的事,她便会封闭自己的五官,不听不看不想不问,活像遇到危险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拉出来可不想再陷进去,用手狠狠地搓了搓脸,摒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她问:“你和他俩都是同学,老熟人,对白雪也很了解,和我说说她呗。”

也不知是张铮的示意起了效,还是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就是快,说话的功夫点的菜都齐了。张铮从侍者手中接过红酒与酒杯,给两人分别倒了三分之一,瞟她一眼道:“雪儿比我们小一届,她甫一入学就是全校公认的校花,人很骄傲成绩也好,关键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听上去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杜思夏呢喃着将杯中酒喝了一半,“白雪和高志诚当年为什么分手?是因为你吗?”风花雪月的事她不用了解,她只是想知道原因又不喜自虐。

张铮透过酒杯瞥她一眼,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这个罪名我真是背得够久,可能有我的原因,但我绝对不是主要原因。我是喜欢雪儿,我也讨厌高志诚,我当他的面说我和雪儿有一腿,谁知影子都没有的事这混蛋竟信了,还去质问她,结果雪儿受不了他跑出了国。”

“啥!”杜思夏举着个空杯张大着嘴,这情况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思他们分手只是因为误会?”她与高志诚接触日久,不认为他会愚蠢到因为空穴来风而误会谁,且事后既不去了解情况也不查清原委,这怎么看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张铮又给自己杯里倒了酒,“乔亦正也总认为是我在里面插一腿导致他们分手,其实他俩要是圆满的像个蛋,我又怎么能插一杠子。”

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张铮心道你明白就好,旋即反应过来,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丹凤眼一凛,“嗨!你怎么说话呢?”

她一怔,无辜道:“干嘛这么大声,吓我一跳。”张铮瞧她一脸的心不在焉,心道我这是脑子坏掉了,干嘛又来趟这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