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二)(2 / 3)

话刚说完,就被另一道飓风般的声音压了下去:“城主,不好啦!小姐晕倒啦!!!”

“快请陆神医!”皇甫岁易神情大变,转头道,“林师侄,你先去客房休息,明日咱们再说!”

皇甫袖昭高烧不止,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陆有元道:“小姐的症状像是中了毒。”

“快去查!小姐今日碰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皇甫岁易大怒。

一夜繁忙。

第二日朝食过后,林恢来到闻喜堂,听说城主又去看女儿了,请他稍适等待。他在里面坐了片刻,只觉空气很闷,令人头晕,心想城主可能还要一会儿才到,不如去周围转转。刚一起身,忽然两眼发黑,倒了回去。

“林小公子中的毒和小姐不同,您看这盆花,它叫夜独明,花开后放在室内,只要一炷香就能中招。中毒浅者,有意识却醒不来,中毒深者,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活了。”

“你是说两次下毒的人不同?”

“这个,还不好下定论。”

“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谋害城主!”皇甫岁易杀气腾腾,闻喜堂是办公重地,今日若不是林恢先进去,被害的人就是他了!

胆大包天!

其心可诛!

午时,一伙信使鬣狗在城主府外交相狂吠。夏至才过去两天,暑热难耐,那些个叫声一浪比一浪高,特别聒噪。

侍卫长一口面条来不及咽下去,冲到门首:“喊什么喊什么?李睿胡七,人呢?”

“这呢这呢!”李睿从树岔子里钻出来。

“谁准你们擅离职守的?胡七在哪?”侍卫长踹了他一脚。

“他肚子不舒服,如厕去了。”李睿干笑。

大树之后,胡七抱着绿豆汤,紧张地往深处缩了缩。

李睿在狗链子上一一挂了放行牌:“早去早回!”鬣犬们抖抖耳朵,排成一队“趴嗒趴嗒”往里跑。

“一,二,三,四……”李睿点着数,奇怪地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多?”

鬣犬们像洒兵泼豆似地散往各屋,侍卫长的脸色骤然一变:“遭了,不会混了不好的东西进去吧?”

李睿也慌了,甩手一镖,挡住一条鬣犬的去路:“胡七,快,全部追回来!”

要是查验不严出了事故,他们这侍卫也就干到头了,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吧!

“错不了,毒是下在绿豆汤里。”陆有元验过盛着残渣的壶碗。

皇甫岁易扫了一眼半跪在地下的亲卫,狄子桓僵着身子,道:“属下昨日和小姐在西苑论剑,都喝了绿豆汤,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姐忽然感到不舒服。属下要送她回房,可是那毒发作得十分凶猛,她只要一动便痛得厉害,属下只好和她一起待在原地等大夫。”

“不料大夫还没到,你也发作了?”

“是。”

皇甫岁易皱了皱眉:“你先起来。”又问陆有元,“只有这一壶绿豆汤有毒吗?”

“是,膳房的其他的吃食均无问题。”

“叫厨工,侍者,所有可能接触到这只壶的人,全部给我找来。”皇甫岁易火也发过了,急也受过了,现在处在持续诡异的平中静,情绪就像走钢丝一样,久久地悬着,等待一个再次爆发的临界点,“夜独明的事呢,查得怎么样了?”

“仍无进展。”

那盆花是何时放在屋里的,没有一个目击者。不过昨夜之前,皇甫岁易一直在闻喜堂办公,自然不可能。定是趁放烟火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才有机会下手。

术师暗查了几个有嫌疑的术师,比如认为城主分配任务不公而心生不满,不久前还大吵了一架之人;比如仰慕小姐被拒绝,请城主做媒又被拒绝之人;比如剖腹藏珠,被城主抓了把柄之人……

比如这个,比如那个。

可是查来查去,总是缺少关键的证据,一切都只是往“最可能的方向”推断。难道那人的杀机隐藏得如此之深,到如今还不慌不忙、勤勤恳恳地呆在岗位上?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吆喝声。

“第十二只!”

“还有一只,往客房去了!”

皇甫岁易眉角抽搐不已,陆有元看了他一眼,走出去,高声喝问:“在吵什么?”

外面的人匆匆答了几句什么,仍旧吵哄哄的。不一会儿,陆有元进来道:“今日信使鬣犬有些多,侍卫正在围堵盘查。”

皇甫岁易烦躁道:“走,去看看林师侄怎么样了。”

林恢现在是醒着的,只是无法睁眼,也无法动弹,背都躺麻了。他板着扑克脸,足见平日的冷静和睿智,轮廓英气却不锋利,端正饱满的脸型还要添上一分柔和。

鬣犬在他身边嗅嗅,一下跳上了床,健壮有力的四肢在他肚皮上踩来踩去。

还有按摩?林恢想要咽唾沫,就不能帮我翻个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