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一)(2 / 3)

的东西,坐直了身子。

“华松派弟子苻辛夷,见过……陆前辈。”苻辛夷的行礼中规中矩。

陆非湘愣了片刻,连忙道:“不必多礼,我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间梵书那孩子出了意外,他们怕我忧思难受,才自作主张把你找了回来,希望没有让你感到困扰。”

苻辛夷的一条胳膊被她握住,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松开抱拳的手,一时无言。

陆非湘拉他坐下:“如遥近来可好?”

“好。”

“尊师近来可好?”

“不怎么好。”

陆非湘顿了顿,眸光浮动了一瞬,语气中难以自持地泛出怜意:“你呢?”

这次苻辛夷没有答话,大殿里过于粲亮的灯火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直剌剌地看着她,并无表现出不快、抗拒或是抱怨,却含着足以让任何热情都冷静下来的疏离和理智。

陆非湘仿佛被这眼神蛰得一怔,好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掩饰一般拍拍他的手背:“这几日双剑门上下很乱,你就住在东阁内,平日和你的朋友随意逛逛,我安排几个人照顾你们。”

……

侍者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向晚在床上摊了一小会儿,又跑到他房间里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上次他们提起陆前辈的病,明明表情很沉重,恨不得你马上就跟他们走,但今天看来似乎并不严重。”

“是治好了吧。”苻辛夷凝眉。

向晚却道:“不对,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太刻意了,我怀疑她是趁我们吃饭时用脂粉掩盖了病容。”

苻辛夷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路双张好像都藏着什么话,却碍于其他人在场,三缄其口。也许双剑城出了什么问题,而陆前辈并不想让你参与进来,所以装作一切如常。”花向晚推测。

“你帮我创造机会,看看那两个姓张的在搞什么。”

“好咧!”

二人商议完毕,便向侍者提出想去外面走走,请她们带路。

侍者十分自豪地介绍风景,从幽山落霞到月湖桥,再到整个双剑城的标志建筑——刚柔双剑。

近距离地看那两柄巨剑,感觉又和远处不同。灰黑色的剑身镌刻着五指宽的如意祥纹,古朴凝重,巍然屹立,仿佛直达天际,其顶端云蒸霞蔚,紫雾缭绕,晦明忽易,难见真切。

苻辛夷仰望天空,阳光从剑的背面照射过来,他像个意气少年,眸子熠熠生辉,点上了青春鲜活的明色。

花向晚朝侍者笑道:“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二位先下去吧!”

侍者们面面相觑,老样子有些迟疑。

“没关系,有事再叫你们。”

侍者们讷讷地退下,一步三回头,最终也没有走太远,斜坡之下有一棵千年老树,树枝横生斜出,像相框一样,把女孩儿活泼的身影圈在视线之内。

花向晚在坡顶左摸摸右看看,还尝试着攀爬石剑。欢声笑语偶尔飘来,清脆悦耳。

其实苻辛夷早就独自走开,向着无人处而去。

行不数里,四面幽静,流水叮咚,张栩终于把握住机会,主动找来:“小公子,好巧啊,您也出来散步?”

“是挺巧的。”苻辛夷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寒暄着,心里的敷衍和不耐简直要透过僵硬的嘴角溢出来。说完后一个对视,顿时都心知肚明。

张栩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双剑门凭借刚、柔二剑行走江湖,令尊走后,重剑‘斗魁’几度易主,直至如今,能使重剑的弟子皆资质平平,难担大任。城主有意将重剑剑诀交给小公子,无论您接不接‘斗魁’,都不能让您父亲的英名埋没。”

不消考虑,苻辛夷表情平淡地说出过于漠然之语:“我闲云野鹤惯了,对斗魁没兴趣。”

“就知会是如此。”张栩长叹一口气,稍作停顿之后,反倒没有最初的焦灼与心急了,“在下还有一疑问——您可曾听说令尊卧底沧海教之事?”

苻辛夷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您对那件事,是如何想的?”

张栩许久没有听到回答。

苻辛夷的原则就是不先露声色,剑眉冷峻,双眼深浅莫测,不含一丝感情与温度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他身上,让他有种被拿住的错觉。

两个人陷入了对视的僵局。

一会儿后,张栩陪笑着解释:“公子别误会,门中有两派人对此事提出了截然相反的看法,导致现在争论不休……”

话音未落,苻辛夷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如果他接了斗魁,两派人马必定争取或者胁迫他的支持,以让自己的意见看上去更正统合理。

苻辛夷顿了顿,脸色绷得极紧,刚毅的线条更加冷硬,甚至显露出以往绝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