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四)(2 / 2)

花无垠也不谦虚:“本公子哪里是士呢,明明是帅嘛。”又对向晚道:“那禁制到底是什么幺蛾子,扶我去看看。”

花原秀阻拦:“这禁制不是一般人能下的,我和小晚在这里看着,你去找帮手。”

“时间太长了,那家伙手脚快,你们拦不住。”花无垠坚持要过去,躬腰弯背,扒在门上,姿势很不雅观,跟小贼套锁似的。

花原秀见此情景,漆黑的眸中隐隐滑过不耐和鄙视之意:“你在这耽误时间就能拦住他吗?”

“有四个咒眼。”

“什么?”四个?

花无垠已经没工夫搭理他。浸淫于此道多年,不管有几个咒眼,是流动的还是静止的,都不会让他有临阵退缩的念头。

难道这家伙真能看出什么来?花原秀抿抿唇不再说话,把注意力放到周围,当然他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

附近比较好的藏身之处不过一……二……三处,他的视线在矮树丛中反复搜索着,忽然看见沈河钻出半个身子来,似乎是向他招了招手。

莫名其妙的人!

鉴于方才遭遇了一场袭击,花原秀姑且认为他是在挑衅自己。

“小心!”向晚骤然闪到前面,做了个横剑格挡的动作。

两根寸余长的锥刺被她迎面击落。

暗器?

竟然是大摇大摆朝正面丢的暗器?

之前的两根只是“先锋”,追随而来的“大部队”一拥而上,登时一阵扑朔朔的可怖声响,幽光漫坠,风吹落星如雨。

花原秀和向晚各自后跳,选了个既不会妨碍对方,又能照顾到花无垠的位置。剑在空中挥舞,却发现这些锥刺像是戏耍他们一样,突然滞住,然后左边来一根,右边来一把,紧紧又慢慢,轻轻又重重,偶尔似急瀑奔流,摇山震岳。

沈河信手逗弄着二人,心情开怀不已;花家兄妹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精神绷得几乎要断裂。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疲累如同魔咒一样消磨着他们的反应能力。

“涎皮赖脸,卑鄙无耻!”花原秀恼到了极点,眼中的黑色火焰也颤抖起来,击打暗器的声音越来越响。

花向晚提醒他:“哥,注意体力。”

她不说还好,一说花原秀就觉得手臂有些僵硬。

他扯出一个黑暗的笑容,长剑狠狠地抽打在刺芒上,响若碎铁。些许锥刺扑落在脚边,还有些许却绽开一泓冷光,倒飞回去。

一头黑发略显凌乱地飘着,他像一只狂傲的鹰,浑身上下散发出无法掩饰的冷艳不羁。

沈河脖子一缩,面前多了一扇土墙,十多根锥刺“笃笃笃”在上面插成一排。周旋许久,他自己也没多少力气了,出手渐渐敷衍起来。

“我赌五个铜板,他快断气儿了。”花向晚说。

“回去!”花原秀瞪了她一眼,停顿片刻,又道,“你可知他为何这么做?”

土墙边,沈河伸着脑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虽说损人不一定利己,但能损到花家兄妹,他心里就倍儿舒畅,像有人给他揉肩捏背一样幸福。

花原秀果断回敬了个暗能球,黑色的能量在墙边轰然炸开,震下一把泥灰。

向晚看着对面坚如铁桶的防御,也知这么耗下去对己方是大大的不利。“哦,这人又是挑逗又是装怂的,是想引我们离开无垠哥身边。”

花原秀阴沉着脸,却并没有冒进的意思。别说沈河想不到,就连他自己难以相信,一向自傲的他竟然忍下了这口气。

“奇怪,花原秀和花无垠不是对头吗?”期待的场面迟迟没有出现,沈河便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了,当即将腰间的布袋一掀。大把大把的锥刺犹如被关久了的狂蜂,一霎离去,半分儿也不留恋,只余寒光一晃而过的幻影。

密雨银芒撞在兄妹俩冷冷飞旋的剑花上,争似玉击琵琶,声声点点频催,轻巧的暗器竟让他们硬生生感觉到沉重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