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三)(2 / 3)

攻,剑气纵横错落,虚虚实实,化作一招“乱流”。

花无垠反应很快,马上以“飞烨舞”应对。

“乱流”旨在先破后立,破别人的势,立自己的势。譬如两个人凑在一块唱不同的歌,就要打乱对方的节奏,把他的腔调带得和自己一样。

“飞烨舞”本是一段快剑,统共三十六式,尽可在三个眨眼之内全部完成,内含诸般变化,似云霞般诡谲奇异,舒放潇洒,故取名曰“舞”。而花无垠一舞,便化作一道缥缈而灿烂的红影,宛若日轮飞驰,是为“飞烨”。

花无垠引剑回身,张弛疾变。

华英翩然自若,速度与身法皆不输于花无垠的“快”与“奇”。

幽风与红日交锋,灵力爆涨如瀑,半院儿雪海,半院儿降焰。

元不惜沿着墙根撑起一个结界,以防这场打斗波及他人。此时灵气遮挡了视野,根本瞧不着无垠和华英的影子,只觉剑声高昂,惊风飒飒,自己好似立锥于大海上的一颗危石,四周波澜壮阔,茫然无际。

俄而雪海和降焰相互侵融,彼此瓦解,在飘散纷飞的光点中,两道人影渐渐浮现在眼前。原来是他二人忽然擦肩而过,调换了位置,身后的寒性和火性灵力自然随着主人移动,途中撞在一起,奋力搏杀,相消相减。

二人稍稍一顿,等两拨灵力打完,华英将剩余的寒性灵力全部卷入剑中,赎玉剑发出一声长鸣,白气翻涌,大有吞云吐雾之势。华英手腕一侧,嗡嗡直颤的剑身才渐复平稳,如同一整块亘古不化的玄冰。

而花无垠眼中战意正浓,唯有与华英过招时,他才会放手使用灵力。

前额的碎发挂着几颗汗珠,眼眸灼灼明亮,嘴角擎着畅快的笑容。这样的意气和风采,让推门而入的侍者一阵恍惚。

“何事?”花无垠望过去。

侍者被人拍了一把,才如梦初醒:“二公子,向晚小姐着人送了一坛酒来。”

花无垠一听,笑道:“那咱们索性歇会儿。”

他单手接过酒坛,步履轻快地向屋内走去。

酒名叫“花阴话雪”,向晚还特地附了一张小字条:此酒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冷香,下肚后也不像其他酒那样热和,是不是和华英姐姐的气质很像?

花无垠读完后连连称是。

华英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要去取杯碗。走到琳琅间外,忽又回头,清凌凌的声音问元不惜:“能喝酒吗?”

花无垠一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华英第一次主动和人搭话。

元不惜也讷讷了好一会儿,结巴道:“是是……不是,能!”

华英点点头,钥匙插进锁孔“噶嗒”一响。花无垠的声音欢快地追过来:“我想吃栗子糕!”

喝酒之前要先问对方的酒量,丹霞峰上的灵兽便是这么做的。而这模仿灵兽的习惯,却是在离开合虚之前就已经养成了。自华英有记忆以来,身边就只有一个吊儿郎当的明先生,关于父母的事竟是半点映像也无。年幼的她全然不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活泼好动,跟在明先生身边不哭也不闹,甚至也不肯说一句话,只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分外惹人怜爱。合虚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鲜有人至,明玉见她性格这般孤僻,生怕她有心理疾病,便让她从灵兽那儿学习“人情味”。

说来也奇,无论是乖巧温顺的吉兽,还是性格火爆的凶兽,都未曾为难于她。她整日整日与之呆在一起,一板一眼地模仿它们的礼仪和言谈。

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灵兽们从明玉那儿学来的。明玉之所以不亲自教她,是想让她多结交一些玩伴。

华英完整说出的第一个词是“小明”。那年她三岁,明玉听到后满眼皆是错愕和不可置信,继而涌上一堆泪花花,好像傻掉了一样。一片桃花瓣恰巧落在他鼻尖上,特别可笑。

现在想来,明玉那副样子是不怎么会照顾小孩的,反而是灵兽们对她的健康成长功不可没。

花、元二人先去主屋等待,花无垠坐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地捶打着后背:“原以为能出奇制胜,但我发现区别就是输得惨和输得更惨而已。”

元不惜赞同地点头。

花无垠仍撑着下巴遐想:“要是有一天能在她手下过二十招了……”

“说明她有求于你?”元不惜顺口接下去。

“……你有时候比刘前辈还毒舌。”花无垠不干了,“快说你家公子天下无敌你家公子法力无边!”

“是是是,公子你天下无敌法力无边!”

华英进屋时,元不惜已经被紫凝召走了,临走前再三叮嘱,这酒性极寒,不可多饮。

花无垠才不管那么多,酒入喉肠,不一会儿脸上便飞起一簇红霞,还企图拉华英下水:“你别光看着,也来几杯嘛。”

华英紧握住塞到她手里的杯子,迟疑地抿了一口。

“如何?”花无垠努力睁着水汽朦胧的大眼睛,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