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沟(八)(2 / 3)

,包里的瓶瓶罐罐立刻滚了一地,稀里哗啦响得清脆。

花向晚匆匆捡起五六瓶,弹开塞子,凑了过去。

“等等等等!”苻辛夷一想起她扇子里吹出的粉末,连忙制止,“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看清楚了再倒,小爷我还想留个全尸!”

“少废话,都是些干粉!这一瓶可让人精神振奋,这一瓶让人身怀异香,还有让人气定神闲、呆若木鸡或者酒气冲天的……”花向晚一气数下来,每只手上都夹了三四瓶,哄道,“你忍着点儿,咱们准能把血堵住!”

“快住手!!!”苻辛夷僵着脸,几乎惨叫起来,边叫边吸气,“你就不能带些有用的东西吗?这东西……这啥东西能往伤口上抹吗?!”

“那你说怎么办!”花向晚把瓶子一扔,脸色渐渐地也不好看。她脑子里乱得很,苻辛夷的血就贴在她的皮肤上,热得烫眼,冷得刺骨。

苻辛夷没有说话,痛楚俞盛,喘气俞急,更要命的是失血过多的晕眩感缠绕着他,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似被看不见的线一下下扯拽。

忽然,他的左手被人握住,一股清凉的力量从花向晚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温顺地淌过肺腑,使他全神贯注与疼痛胶着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这一清醒,所有除疼痛之外感觉就如潮水一般回到身体。夜间的风声钻入耳朵,背后的岩壁亦散发着丝丝凉意,绷得直直的腿尤其酸麻。

虽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受,却帮他分散了许多注意力。他下意识地就要收回手,却被对方牢牢地按住了。

苻辛夷睁开眼,眉头拧成一团疙瘩:“放手,你自己也伤得不轻吧!”见她不答,又道,“要是晕在这,小爷可不管你啊!”

花向晚眼瞅着自己的灵力如同滔滔江水一去不复返,也是憋屈得很。她一向胆大随性,即便坑了人,也很少有负罪感,但今日这一遭却真真让她措手不及。“对不住,此番是我连累了你。”

话一说完,就感觉对方的目光直剌剌地落在脸上,如有实质,让她不禁有些心虚。

“你得了吧,叫我帮忙时就想好这一句了?”苻辛夷嗤道。

花向晚诧异:“原来你偶尔也是精明的。”

“什么叫原来我是精明的?我本来就是精明的!!偶尔是怎么回事?胡扯!!”苻辛夷怒道。

花向晚经不住拿眼瞟他,这傲娇少年虽然一脸不屑,就凭他没有把自己交出去,她决定也仗义一回。“花家要毁约了,你若不想惹麻烦,出去后就说是受我要挟,不得不帮忙。”

似乎还有些未尽的话,可一想到各自的立场,却只能悠悠地叹一口气。

“胡说八道,爷能受你要挟?”

花向晚一滞:“那你想怎么说?”

苻辛夷想了想:“就说小爷还有事要问,不能让你白白地死了。”

“他们是要抓我,不是要杀我。”花向晚强调。

苻辛夷白了她一眼:“看把你自豪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你不懂。”

“那行,就当小爷跟他们抢人好了。你也记住,别说漏了嘴。”

“……随你吧。”

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傲娇!

空气静默了一瞬。石洞本就空旷,那呜呜的夜风在耳边回荡着,灌入一浪又一浪的寒凉。

歇了一会儿,苻辛夷又出声:“那封信,真是花老爷子写的?”

“我们城主才过而立之年,哪里就成老爷子了?”向晚翻起眼白,说道,“我也不清楚,上头的人什么都没透露,就让我们来了。”

苻辛夷往石壁上靠着,好一阵子没动静。

花向晚以为他伤痛难禁,急忙憋着一股劲,加快了灵力输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急切的呼吸声散落在空气里:“苻辛夷!清醒一点听到没有?”

她顿了顿,双眸渐渐被惊骇之色弥染,“苻辛夷!苻老幺?喂喂喂,本姑娘可不想被你师门追杀!”

却见他不轻不重地回握了一下,那一瞬间,手心手背的触感带着难以想象的熨帖,将她就要出窍的灵魂拉了回来。

“真是够烦的你,吵死了!”他抽出手来,歇了会儿,自言自语似地道,“那个谁……该抓住黄亦山了吧……”

“哪个谁?”

“林恢。”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是一件奇怪的事。毕竟苻、林二人一见面就开战,就连打赌对弈,何人执白子、何人东向坐,这些都足以让他们吵起来。在太平城的时候,晴朗见识高远、深谋远虑,选了间离他们最远的屋子,否则真要吃不好也睡不好了。

苻辛夷愁眉苦脸:“那个谁虽然其他方面不怎么样,本事还是有的。”末了又痛苦地补充,“仅次于我。”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感慨。花向晚转过头,只见洞道的深处透出一颗星星似的光点,上下起伏,愈来愈近,片刻之